乃雪茗谷之人所为的传言被传开,当那些灵羽一一将宿主反噬之后,你们,乃至住在此处的半个武林,又将会如何?”
一股浓烟从门缝中透入院子,染白了庭院也呛白了这被众人包围的房间;各式的嘈杂喧嚣从院外传来,好似即将破门而入,让人不难想象门外那刀剑相撞、火光四射的场面。众人焦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意识到,一切好似都按着那男子的叙述开始了。
柳雁雪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擦了擦汗湿的手,给身旁的众人使了个眼色;孔氏兄妹两人听令离开了房间,去往了韩灼所在之处;而一旁的宁源和卫氏兄妹等人则吞了吞口水,紧盯着通向院外的大门,一一将剑抽出了鞘,围在了柳雁雪的左右。
“瞧,正说着呢,好戏便开始了。”男子翘起了二郎腿,袖中的手好似动了动,“这戏嘛,我便不掺和了,雪少主您和您的雪茗谷,就好好享受着吧。”一簇火苗从袖口冒出,却还未及柳雁雪出手相救便将那男子燃成了一团煤球。
院外的危机,院内的压抑;房外的担忧,房内的煤球。事到如今,柳雁雪终是无奈地面对了这样一个事实,她明白了贺昆槿的预知之梦,或许已经不再仅仅是梦了。不过还好,青儿已经离去,她没有被自己牵扯在其中。上天是公平的,自己所埋下的隐患,自己所犯下的错,终当是应让自己自食其果。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这一卷应该没有十九章那么长。
第50章 吞噬
从举办武林大会的山庄到皇帝所在的行宫,这本用不上一日的短程路途,在贺昆槿的心中却长过了那跨越千山万水的长途跋涉。对母亲与妹妹处境的担忧,对柳雁雪的种种牵挂与愧疚,二者就这样此起彼伏地侵蚀着她那早已千穿百孔了的心头。她很想调转马头,伴在柳雁雪身旁共渡难关,可她却无法任由母亲与妹妹去独自面对那危机四伏;她很想埋头猛冲,冲到行宫去保护妹妹与阿娘,可她却又无法放任柳雁雪自己去面对那猖狂的燚教所将引起的暴.动。
风儿在不要命地吹着,马儿在竭力地跑着,可马上的人儿却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已经跑了多远,估不出这儿距离目的地的行宫还需多久。种种迷乱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争相放映着,熊熊的大火与冰封的大门,相接的刀剑与相撞的枪斧。
她好似看到了,看到了柳雁雪,看到了宁源与卫氏兄妹,还看到了孔氏兄妹与韩灼;她看到了他们在那烈火之中,在那成百上千柄刀斧的包围下,并肩作战着,大吼着、挣扎着;她看到了宁源与卫康背靠背地扭头相视苦笑,看到了柳雁雪无力的仰天轻叹;她看到了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那一道道渗血的伤口,看到了他们苍白面颊上的悲愤与痛苦。
她又好似看到了,看到了阿娘,看到了蓉儿,看到了父皇与叶初,还看到了那千军万马的脚步;她看到了枪斧交接下的血肉横飞,看到了宫门前的血流成河;她看到了在父皇与叶初的阴沉脸色,更是看到了将头埋入阿娘怀中的蓉儿的恐惧与无助。
孔氏兄妹倒下了,卫氏兄妹与宁源也倒下了,柳雁雪好似在那火海中对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留下了苍白的一笑,留下了那很快便被大火吞噬的一笑。守军败了,败给了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火焰;宫门破了,被那迅猛烈火吞地不剩丝毫;叶初师叔死了,为了父皇与阿娘而死在了乱刀与烈火之下;蓉儿哭了,父皇慌了,阿娘却为二人建起了那最后一堵防御的冰墙。可墙却终是没能撑住多久,墙化了,从墙的另一侧走出了那嘴角一痣,露出了贺益泉狰狞的面孔。
画面斗转,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不眠的月夜,自己又仿佛变回了那个无能的幼稚女童。阿娘的痛哭,阿爹的微笑,哥哥的阻止,自己的咆哮;阿爹去了,哥哥也去了,阿娘被阿爹弄晕了,可自己却不得不清醒着,清醒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亲人的相继离去,更是看着贺益泉那狰狞的笑,看着火舌缓缓吞噬那曾经的美好。
身上很热很痛,脑中很乱很躁。眼前的场景似乎又回到了在焱国的那些日日夜夜,那漆黑的牢室,那古怪的药剂,那沉重的铁链,那沾血的刑具。焱七在笑着,绿眼魔在乐着,而那教主却是在静静地观察着、在期待着,观察着那东西植入自己体内后自己的狼狈,期待着那东西在自己体内所产生的效用。是的,她明白了,或许应当说,她早在听闻焱七自爆的那一刻,就隐隐约约地明白了,她明白了这在自己体内折磨了自己多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这东西与自己此时身体的热与痛又将会意味着什么。
若说那些活人祭品与那日死于惊雷之下的人是灵羽移植的失败品的话,自己或许便是那唯一的半成品,唯一植入灵羽后还活着的一个?得到了所不当拥有的,即使不是本愿所求,但惩罚却终是逃不脱的。自己至今还能活着,或许是因为自己本体的灵力与那外来的炎灵力抗衡着的结果?一切都明白了,讲通了,可明白了讲通了又有何用,又能如何?总归是一切都迟了。或许是人在死亡临近之时都会有着这样一种奇异的预感吧,即便意识已经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模糊,可她却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