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递了帖子邀请父亲赴宴,哪有时间来调理。”甄悦谈起父亲近况,心底有些忧虑,父亲虽对她不喜,平日里也几乎没有关心垂问过她,但毕竟是生身父亲,血缘的羁绊却是割不断的。
“我尝听闻杏仁、绿豆等有降肝火功效,你不若每日做些绿豆汤、杏仁糕点之类送与你父亲,一来为他解解赴宴归来的乏膩,二来也全了你一片孝心。”婉婉想了想道,心中暗道看来那法子确实有效,且大夫也未曾察觉出甄荐身体缘由,只是从甄悦的描述看甄荐的身体状况,是那些东西的剂量少了些,得想个法子找时机再用一次,否则夜长梦多,拖久了恐会前功尽弃。
“我何尝没有这样做过,只是每每送了汤点过去,母亲总是言父亲服药后不可再进饮食或是已经歇息,我也只得撤了食盒回来,罢了,总归他们也不缺我这一点心意。况且大夫也说了父亲无甚大碍,待忙过哥哥的婚事,多休息调理应就无事了。”甄悦语气轻快,神色中还是含了一丝难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无论做什么都讨不了父母的欢心,满腔的孺慕之情渐渐被磋磨得心灰意冷。“对了,婉婉,端午那日,你愿不愿来与我同过?”
“什么?”婉婉听到这一句话时,心顿时怦怦直跳如有小鼓在胸中敲打,冥思苦想的时机来了!
“哥哥那日成婚,定然顾不上过端午,我也不便去前庭抛头露面。我们就一同熏艾叶,玩解粽游戏,到时输者要给赢者送一只亲手缝制的香囊,好吗?”甄悦兴致勃勃提议道。
“可是可,只是我恐怕进不得侯府门庭,侯夫人定然不会允我入府。”婉婉皱眉道。
“这事不需担心,到时你拿了我的名帖,我自能带你进来的,我没有住当年的小院了,哥哥前些年同母亲游说了一番,让我搬进了东边的院子,有好几间大屋子,你就是晚上歇息在我也是有地儿的。”甄悦见她答应了,极为高兴地击掌道,“那可说定了,婉婉你就准备好香囊送与我罢!”
用过午膳,婉婉也没在外面耽搁,径直回了寻欢坊,去向柳青娘告端午那日的行程,柳青娘很是有些不悦,凭婉婉好说歹说又送了她些精致头面,柳青娘才松了口允她出去一日,只是往后两月出去的机会便没了,婉婉当即应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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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婉婉头一次费尽心思地打扮起自己来,挑了一套碧绿色羽纱裙,罗裙上远看并无任何繁复的花纹缀饰,紧了却能瞧出胸口袖间皆有深浅不一的碧色丝线绣出的层层暗纹,外面轻笼在身上的青纱行走间自带一股飘逸的韵味,随后,她让翠儿为自己盘了堕马髻简单随意地插了几支翠白玉簪子,轻描眉眼,淡点朱唇。妆容即成,翠儿看得呆了,直言姑娘宛如那居于青青荷叶间的仙子一般,美丽不可方物。
主仆二人乘了马车往甄府里去,甄悦早就备好糯米、粽叶、艾草、雄黄酒一应物品,两人包了粽子,让仆人蒸好呈上来,开始玩解粽游戏,同时甄悦招手让丫鬟们将备好的雄黄酒端上来,“婉婉,这是我早前用青梅酿的梅子酒,你觉得如何?”
婉婉端起托盘上的小圆白盏,轻动皓腕,见盏中带晶莹剔透的酒液微微晃动,一股细幽的香气飘散过来恍惚似在鼻尖一略而过,令人闻到其芳香,再寻却又捉摸不到那缕幽香的踪迹,一口饮尽小盏中的酒液,她眯起眼边回味边赞道,“观其色浅碧清透,闻其香淡雅柔和,品其味初始只觉酸甜果香,待回味方感酒味醇厚,饮后唇齿留香,你何时竟学了这般好的酿酒之技。”
“好酒之人焉能不懂酿制之法。”甄悦听了这赞扬得意道,“都说端午要喝雄黄酒以驱妖邪,可那味道实在难闻至极,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法子来压了那股味道,现下让你先赏鉴一番这梅子酒,免得待会儿被那雄黄堵了口鼻,倒要怨我不予好酒招待你。”
“你这般说,那雄黄酒我可是万万也咽不下去了。”婉婉哭笑不得,放下酒盏道,却也没阻止丫鬟替她换了一杯雄黄酒。
两人各自挑选粽子解开粽叶比较长短,输的人便要受罚一杯,到最后粽子剥完了,再来算两人先前赢的次数,婉婉自觉运气向来不好,这次自然也毫无悬念地输了,她也不恼,笑着将早就备好的香囊拿出送与了甄悦,直言早就想送甄悦东西,只是想不出送什么好,今日就将这当送礼了。甄悦自是不干,嚷着香囊是自己得胜而来哪能与礼物相抵,非要婉婉再补个不可。两人嬉笑打闹,旁边伺候的丫鬟也看着两人幼稚的动作捂嘴偷笑,忽的,院子突然安静下来。
“爹爹,您怎么来了?”甄悦回头见到甄荐站在院门口,吓了一跳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前庭应付满堂宾朋才对啊。又见婉婉呆站在一边,忙向甄荐小心翼翼介绍道,“这位是唐家伯父的女儿,前几年家中逢难出京去了,今年才回转回来,是我好友,今日是我邀她前来的。”,她不敢对父亲说婉婉的真实身份,况且都这么多年,甄荐该不会记得当年常来他家的小姑娘了,而在她心目中,甄荐是洁身自好的文雅儒士,从未听说过他去那些烟花之地,也不会知道婉婉身份,便想着要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