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游是被陆澜舟扛回宋宴家去的。
在凌晨一点。
他喝了很多酒,晚会的后半段,许颜嘉扯着他,坐在大厅里,与一群陌生人侃侃而谈,左右摇晃他,像要把他脑浆都晃出来。
那是他很不喜欢的感觉,不清醒,脑子钝化,意识消散,像一夜孤舟,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被风浪撕扯。
然后沉没。
但这次他没有下落太久,一双手将他温柔托起,轻柔地拥他入怀,将他放入一片柔软。
那双手动作很轻,抚摸过他的额头,仔细探查他的情况,确认无恙后,又替他掖好被角。
在那双手离开陵游身体的前一秒,陵游拽住了他。
周围的血腥气息变得很浓,那是陵游信息素散开后的余韵,白桃味散尽,盖不住底下的粘稠而腥甜。
陵游睁开眼。
外面是一片盛夏,蝉鸣聒噪,阳光刺眼。
季言岑站在他面前,手被他紧紧抓住,他长相十分清隽,眼睛狭长勾人,瞳色浅茶,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世界上最温柔的神色,像一瞬间盛开的玫瑰,闪耀着盈盈的光。
“哥哥。”
陵游叫他。
发现他醒来,季言岑揉揉他的发:“发烧好点没?睡了一天了,你是小猪吗?”
“你才是小猪呢。”陵游听见自己反驳他,“我是猪那你是什么,猪的哥哥!”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补课只有两个月,我现在不就回来看你了吗?和小瑾一起玩也挺好的嘛。”
陵游把头埋进被子里:“连于瑾每天就可以出来玩一个小时,无聊。”
季言岑敲他的头:“那是因为他生病了,他年纪比你小两个月,你看看你,还要他来哄。”
陵游一脸委屈,从被窝里坐起来:“哥,你别去补课了好不好,学什么不可以在家里学呢,要跑到别人家里去,你已经很优秀了!”
“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你学习就只是为了学习吗?认识的朋友是不是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呢?”
“那我跟你一起去交朋友好不好?”陵游把被子一掀,大喊。
“言岑!注意你的音量。”
外面传来礼仪老师一句警告的声音。
陵游的声音迅速消下去,像一个哑火的炮仗。
季言岑也压低了声音:“不行!这个问题去之前我们就说过了,而且我说了我学过的东西会教会你,上次教你的那套防身术你到底有没有练?”
“练了练了练了!”陵游当即在床上站起来,演示了一套,“被钳制时,利用对方手肘与胸腔间角度,贴近敌人躯干部分,重心向下,右脚攻击敌人左下方,错开逃脱,刀刃冰锥式拿法……”
“季言岑,五分钟后,学习用餐礼仪,不可以懈怠。”老师敲门的声音响起。
“好的老师,我马上来。”季言岑说,对陵游比了个下次来看你的手势。
陵游大手一挥让他出去。听见礼仪老师逐渐飘远的声音:“你最好少和他接触,你母亲看见不会开心的,还有,衣服扣子,请把最上面一颗扣好。”
他坐在床上,外面是聒噪的蝉鸣以及一片铺天盖地的绿,陵游觉得有些无聊,继续打那一套防身术:“左手伸出,刀刃下落,换手,反杀。”
防身术要求身体灵活,协调性良好,但陵游显然都不具备,左脚绊右脚,一个倒栽葱,直接滚下床。咚地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陵游醒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被褥柔软厚实,天花板很高,上面吊着一个花纹繁复的笨重水晶灯,发出温暖而低微的光芒。
旁边墙面却摆着一套白色与原木结合的现代式橱柜与家具,看起来不伦不类。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住了大部分光,只裂开一条小缝隙,可以窥见外面的光景:窗外没有蝉鸣,也没有阳光,天还没有亮,只有纷纷扬扬的圣诞的雪。
他试图转身,然后碰上一个温热的身躯。
陆澜舟躺在他的身旁,呼吸绵长,手穿过他的脖颈,与他抱在一起。
睡着了的陆澜舟看起来比往日更温柔,不似平日冰冷的彬彬有礼,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稳安静的气息。
他整个脸像是被精心雕琢,鼻梁高挺,颧骨饱满,眼睛轻闭着,舒展开的眉眼角度完美。永久标记让他多了一份成熟alpha的魅力,诱人心动。
他们的信息素早已经交融在一起,白桃味凌冽而馥郁。
发现陵游在看他,下一秒陆澜舟睁开了眼,墨绿的眸子像深潭一般,勾人陷入沉沦。
“陆澜舟,做吗?”陵游盯着他的眼睛问他。
“你确定?我们俩内置的避孕芯片都过期了,这里没有套。”陆澜舟问他。
手却直接伸进陵游的身体,沿着他的皮肤游走。
“别废话。”陵游踢开被子,但陆澜舟速度比他更快,直接扑向他,将他双腿分开。Omega天生体毛少,陵游的腿雪白而纤细,被陆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