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有收集癖。他喜欢收集老男人。
他的第一个收集品是前来福利机构收养孩子的男人,那个老家伙是个老派的、连说话都要弯弯绕绕字斟句酌的古板男人。那时候的阿纳还是最叛逆的年纪,知道这样的老男人本该被他的同龄人嫌弃得要命,或许会有不少顽劣的孩子会在他转过身去时偷偷做鬼脸——
可阿纳不一样。阿纳在老男人转身时悄悄红透了耳根,心脏因为悸动和亢奋剧烈跳动起来,就像之后的无数次一样。
他觉得老男人是最让他感到亲切的生物。他们疲惫又倦怠的眉眼、眼角泛起的细纹,还有饱经风霜的、略显混浊的眼睛,从来都让他觉得温柔亲切。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深潭一样的安静眼珠里蕴藏着某种魔力,如同充溢着迷雾的占卜球,叫阿纳无法移开视线,总是忍不住来回端详打量。
他在后来的几个月内一直试图将那个男人拐上床。他没有法律概念,也没有伦理道德,会做这样的事情只因为这让他感觉很好。他至今还记得老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三件套,剪裁得体的马甲背心紧紧勾勒出一截精瘦的腰身,老男人光是用那礼貌又平和的微笑回应他的目光,蓝眼睛微微眯起,便让阿纳想起一只懒洋洋的狐狸。
阿纳很喜欢他。这份喜欢延续至今,对象也换了无数面孔,而阿纳对老男人的痴迷愈演愈烈。
他有年轻的生命,还有足够多的热情和爱可以倾注,如同一株根系发达的树,触须深深植根于肥沃的土壤中里,有无穷无限的精力供他追逐各种各样的老男人。
可到底该怎样才能把这些老男人统统收藏起来呢?他不时为此苦恼——最好能像藏酒那样讲他们窖藏在自己的小宝库里——老男人们的韵味如红酒般醇厚绵长,实在是令他神魂颠倒。
现在的他又一次神魂颠倒了。成熟男人的手臂紧贴着他的身躯,略带胡茬的下巴蹭着他的后颈,痒得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冒出细碎的笑声来,声音轻得像猫的呼噜。
在酒吧里认识的陌生男人和他在旅店吱嘎作响的弹簧床上做爱,把那根滚烫的阴茎插进他的肛门里,然后激烈地干他的小屁股。他被操得发出细细的叫声,喘得又娇又媚,像摇尾巴的狗狗那样摇着挺翘的白屁股。白软的臀瓣间露出一抹嫩红的穴口,正饥渴地吞吃老男人紫黑色的丑陋阴茎,被一次次的贯穿捣出黏稠的水声,肉嘟嘟的肉穴翻起润滑液的白沫。
“唔……唔!亲亲我……”他拥有一具年轻漂亮的身体,白生生的细腻皮肉因为性爱泛起潮红,单薄的肌肉随着每一下凶狠的操干颠簸不已。他哆嗦着、哭喘着说话,胳膊缠紧了男人坚实的肩膀,将颤抖的嘴唇凑近男人的脸庞,想要索取一个吻。
男人满足了他的祈求,用那咸湿的、海盐味的嘴唇亲热地吻他,然后捏着他翘起的阴茎,粗糙的掌心使劲揉搓那敏感娇嫩的龟头。
“唔!啊啊……好大、好涨……”他被粗暴的摩擦弄得几欲失禁,小腹剧烈起伏,被男人的阴茎顶出圆润的弧度,自己颤巍巍的通红阴茎也摇晃着泄出一点点白精来。高潮时,他像发情的母猫那样呼噜噜叫,阴茎里汩汩喷出的精液洒得满腿都是,黛绿色的眼睛也失焦了,被吻得嫣红的嘴唇吐出一小截舌尖,声音含糊又可怜,“……好、好厉害……”
男人射在他的屁股里。他喘息着本能地夹紧了双腿,感受着填满肉穴的体液被收缩的肠道一点点往外挤,湿滑的液体沿着仍在痉挛的腿根滑落,在那软嫩的皮肤上留下道道水痕。
但这还不够,还不够让他满足。
“小狗还想吃你的阴茎,先生。”他翻了个身,自己翘起两瓣浑圆的臀,手指插进湿软的臀缝里,触碰到了满手的淫液。他抽回手来,笑嘻嘻地放在嘴里舔了舔,又觉得味道腥膻,于是朝着男人苦着脸吐了吐舌头。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个。在他接触过的那些老男人里,十个中有九个会立刻扑上来操他,还有一个会一边骂他“骚货”一边努力地翻找壮阳药,在等待药效发作的空隙里,他会拿起手机来玩,看狗狗视频看得咯咯直笑,直到一根青筋虬结的阴茎将他的笑声操成绵软的呻吟。
他简单的小脑瓜只知道这个招数屡试不爽。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柠檬色的日光正从简陋的玻璃窗边投射进屋子里。他的手机在床头震动,呼吸灯在昏浊的、仍然残留着情欲的麝香味的空气里闪烁着红光。
阿纳迷迷瞪瞪地蹭了蹭枕头,接着是一个哈欠和一个懒腰。他的屁股里还塞着什么东西,搞得肚子沉甸甸涨鼓鼓,可他觉得无所谓,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不然手机的呼吸灯也不会跳跃着紧张的猩红色。
红色,代表危险的颜色。
他翘着腿拿起手机,举在眼前查看——哇哦,近五十通未接来电,一大叠短信,更别说社交账号上的轰炸式的消息了。
“……什么啊?”阿纳挪动手指,指腹从好友列表里的“糖爹瑞奇(备注:野蛮人)”滑到瑞安的老虎头像上,然后瞪着瑞安给他发的好几十个消息小红点发了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