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等到嫁过来,又开始等着他爱上他。
不过,再长的暗恋也有走到终点的时候,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终点了。
洛之闻又用那副温和的语气,说:“封哥,律师我会提前找好,等拟好了离婚协议书,我就交给韩谦山,由他代为转交给你。”
听见洛之闻要把离婚协议书先交给韩谦山,封顷竹不知怎么的,一股郁气直冲大脑,说出口的话再次咄咄逼人起来:“不必,我会让秘书去取。”
洛之闻笑笑:“也行。”
他想,封顷竹是一点儿也不想让身边的人和他沾上关系了。
他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回到家,走过玄关,忽然站不稳,摇摇晃晃跌倒在地上。
漆黑的房间里,时钟滴滴答答。
洛之闻小声的喘息逐渐变成了抽泣。他抱紧双臂,痛苦地抽噎。
他爱封顷竹,哪怕被伤到遍体鳞伤,准备离开了,却还是爱的。
他的爱与怨并不矛盾,它们都沉淀在他伤痕累累的心头,连时间都无法令它们消融。
半晌,洛之闻从地上勉强爬起来,扶着墙走进浴室,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身体里的隐痛却愈加严重。
封顷竹是一点儿也不怜惜,像一头野兽,生生将他撕碎了。
洛之闻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地休息了片刻,拿起手机预约了医生。
难过归难过,他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
预约过医生,又要预约律师。
洛之闻没敢动用家里的关系找相熟的律师办理离婚,因为他怕父母知道。
这段婚姻,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得到家里的支持。
洛之闻的父母深知封家家大业大,与他们这种做生意发家的家庭不同,再说了,洛之闻脸上的疤痕终究是个麻烦,就算封顷竹不厌恶,保不齐封家旁人厌恶。
洛之闻的母亲曾经狠下心同他说:“如今封老爷子在世,没人敢对你说三道四,若是以后他去了,你怎么办?”
“妈,他会待我很好的。”洛之闻被爱情冲昏的大脑盲目地信任着封顷竹,“我要嫁给他。”
洛之闻从回忆中脱身,苦笑着攥紧了拳头。
天已微亮,他偏头望着窗帘外黯淡的光,泪再次从眼角涌了出来。
一千多个日夜,他都是这么寂寞地度过的。
逢年过节,也是他主动陪封顷竹回封宅,一次也没回自己的家。
这一次,他真的累了,倦了,等不起了。
但他不能让上了年纪的爸妈担心。
所以找好律师,拟定了离婚协议书以后,洛之闻给封顷竹发了条短信,希望他亲自回家签字。
他没有抱很大的希望,毕竟封顷竹对他的厌恶,深入骨血。
这条信息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洛之闻心底的那么一丁点期望罢了。
为了这么一点期待,他换上了西装,还提前敷了面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的脸没有以前那么吓人了,疤痕也淡去了很多,尤其是眼角那一块,新生的皮肉洁白光滑,根本看不出曾经的可怖痕迹。
到了约定的时间,洛之闻紧张地坐在客厅里,倒了两杯柠檬水。
他想,封顷竹那么厌恶自己,肯定会乐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况且他在离婚协议里什么要求都没提,只希望日后还能以晚辈的身份,为封老爷子扫墓。
这么一点点要求,封顷竹应该不会拒绝吧?
洛之闻胡思乱想的时候,封顷竹回来了。
沉重的门被人推开,封顷竹在玄关换了鞋,阴沉着脸走到客厅,神情微变。
韩谦山说洛之闻脸上没了疤,肯定很好看,封顷竹从未信过。
他在乎的从来不是容貌,而是心底的那个人而已。
但端坐在沙发上,身穿灰色西装的洛之闻有那么一瞬间和他心底的人重合,连举手投足,都有着微妙的相似。
这种感觉从他们亲热开始,一直到现在,愈演愈烈。
封顷竹当然不会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但他在看见摆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时,仍旧拉下了脸。
洛之闻是真的要和他离婚了。
“封哥,”洛之闻习惯性地起身,又像是想起什么,改口,“封先生,你……你先看看这份离婚协议书,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再改。”
封顷竹压下满心的烦躁,坐在沙发另一端,解开了衣扣。
他什么也没看下去。
洛之闻不知封顷竹心中所想,小声道:“封先生,我一直把封老爷子当亲爷爷看,日后我们分开了,我想亲自去他墓前同他道歉。”
“你要说什么?”
“说……都是我的错。”洛之闻搁在膝头的手猛地攥紧,“是我不知道你有心上人,还答应了婚事。”
他说着说着,又快哽咽了,但是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反而强笑道:“耽误了封先生三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