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就比较任性,别见怪。”
“怎么会,光希ちゃん很可爱啊!我家里只有我一个,所以很羡慕有弟弟妹妹的人。”
杯子里的西瓜汁被我来来回回搅拌了好几遍,我听着他们谈论一起经历的事情,心里很不舒服,胸膛就像装了烧红的铁水一样滚烫。大脑不安地高速转动着,搜索着可行的解决方案,店里的空气和室外一样潮湿,如铁块般沉沉拖住了我的思维。
无解。
无奈地放下备受折磨的吸管,真想就这样索性甩手离去,但是鼬的身体堵住通往外头的路。
——“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如果我这么说的话,会让鼬难堪吧?
劲敌当前,无理取闹只会不断减少我在鼬心中的好感。
好烦,无论是谁,随便来个人,带我走吧。
也许是上苍听到我的祈祷,窗外传来“叩叩”的声音——止水隔着玻璃窗做了敲门的动作,眼中是满满的笑意。我一怔,窗外的他对我招了招手。
“出来玩吗?”他用口型问道。
我点点头,鼬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我指了指窗外的止水。
“没想到这么巧呢,哥哥你好好陪陪泉姐姐,我和止水哥哥出去玩了。”
我越过鼬的身体,手腕却被拉住,他渐渐握紧我的手腕。我耐心等了几秒,只听见他说:“……别太晚回家。”
大概是不耐烦,止水直接走进店里拍拍鼬的肩:“你就放心地把光希交给我。”
鼬的手松开了,我牵着止水,他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宇智波泉明明坐在他的对面,他却像只身一人一样孤单。
明明之前还觉得他们很般配的,现在看去,全然是两个世界的人。鼬在自己的世界里,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身处另一个世界。
*****
仿佛谈论家常便饭的姿态,止水漫不经心地说:“宇智波泉喜欢你哥哥。”
现在的小孩子这么早熟吗?他们不过九岁。
我狐疑地望着他,像是为了证明清白,止水摊摊手。
“没骗你,我前几天看见她在茶店跟鼬告白。”
先前的某种担忧成了事实,心中潜藏的黑色热流如同海水般汹涌着。
真卑鄙啊,先骗取他的喜爱,再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简直令人作呕。
我的胃部抽搐着,那股黑色的热流从心脏涌向身体各处,犹如潮水一样猛烈地冲击着我的内脏……我忍不住趴在街边的垃圾桶上干呕着。
“不舒服吗?”止水连忙顺着我的背。
我摇摇头,缓过劲后为难地开口:“抱歉,我、我想回去找他。”
他有些讶然,但很快露出释然的笑容。“真让人嫉妒啊,黏人的小鬼。”
“对不起。”
奔跑时脸颊两侧的风灌进耳朵,脑海像被搅动一样产生眩晕感,胸口的火焰愈燃愈烈,甚至隐隐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火花声。
现在回去还能做什么呢?看胜利者如何得意地炫耀自己偷走我的珍宝?
鼬是我的、鼬是我的、鼬是我的……
一遍一遍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占有欲如果有实体,我的胸膛早就被烧出一个窟窿。
费力地在人群的空隙间东奔西窜,终于跑回甜品店,窗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他们的踪影。激烈的奔跑使我口干舌燥,两侧商店的玻璃上倒映着我狼狈的模样,如同白瓷盘里盛放的炖烂的鱼肉一样滑稽。
我渐渐、渐渐领悟到,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求仁得仁。种瓜不一定得瓜,种豆不一定得豆,还有可能颗粒无收。
视野里风云汇聚,为瓢泼大雨做着准备。
我不甘心。
“宇智波家的小鬼,你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懒散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我昂起头,不让眼里蓄积的水珠落下。
一位戴着面罩、看上去有几分颓然的青年站在我身前。高高瘦瘦的银发青年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摊开盖在我的脸上,手帕吸水能力很强,刚刚为我蓄满泪水的眼睛减去一些负担,也许是惯性使然,潜藏在泪腺里的水滴争前恐后跑出来。
我捂住手帕,“呜呜呜”地哽咽起来。
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一只干燥的手抚上我的后脑,以不急不缓的速度来回移动着。
“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但能哭出来,说明伤口很快就好了。”
一开始我还压抑着哭声,后来索性毫无节制地放声痛哭,那个青年一直静静蹲在我的身旁。
手帕吸满了水,仿佛轻轻一拧就能挤出水。
我终于停止哭泣,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他一只眼睛被护额遮盖着,脸上的表情也掩藏在面罩之下,仅露出的一只眼睛却犹如弯弯的月牙。
“谢、谢你。”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第一次看见宇智波家的人哭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