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想要的是他人的温柔对待吗?
每到这种时候,我就不可抑制地想起鼬,也许一开始确实是埋怨他的,但在我迷茫的时候,他的存在,似乎变成了一个标杆,一种象征,一个符号。
过去的快乐太美好了,所以我才不愿意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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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等到我回过神,才发现又一年过去了。
这段时间,我掌握了怪力的基础运用,纲手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老师,得知我习惯偷袭的作战方式,也没有要求我必须改成与她相似的风格,反而让我好好想想如何将怪力与偷袭结合起来,给敌人致命一击。
当然,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改变容貌的忍术,除了忍术本身的难度,师父还说了这样一段话:“女孩的天真活泼,少女的纯真矜持,女人的妩媚性感,老妪的衰老虚弱,我可以教你怎样变形,却没法教你人生的阅历,这些都要你自己去世间真真切切感悟的。”
浮于表面的东西容易模仿,水面下的东西却叫人难以捉摸,静水流深,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纲手要我体验人生,所以她带我去医院,去世上病痛最密集的地方;去孤儿院,去颠沛流离之人汇集的地方;去赌场,去赌徒搏命的地方;去妓院,去坠入风尘的女子容身的地方;去酒馆,去见识神志不清之人的地方……她想为我的生命注入厚度,经历过的事情愈多,愈不容易被眼前的障眼法绊住脚步。
终于反应过来她的用意时,我们正在酒馆喝酒,静音总是抱怨师父不该带着我来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她却毫不在意,只让酒店老板把酒往柜台上摆成整齐的一排。
“以前喝过吗?”
“没呢。”
她拍了拍我的肩。“来吧,陪老师喝酒也是修行之一。”
我们喝的是用白瓷瓶装的清酒,我先替她斟满一杯,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静音连忙在一旁劝阻:“没必要陪着她胡来啦。”
“我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体会过醉酒的感觉,这也是难能可贵的人生经历吧。”说着,我饮尽杯中的酒。
算不上冲人的酒精气息,回味之中又带着轻微的酸味和苦涩,酒液流入喉咙产生一种又冷又热的奇异感受。
“干得不错,”纲手重重拍了下我的背,“酒可是 能让人忘却痛苦的好东西,一直陪我喝到最后吧。”
一杯一杯灌下,胃有点涨,食道在被什么灼烧着,头有点晕,但神志依旧很清醒。
我还想继续倒酒,才发现柜台上的酒已经被我们喝光了。
“够了够了,别再喝了。”静音的声音犹如蚊鸣声一般在耳边回响。
“可我……明明……很清醒啊,我还、没醉……”
她的唇瓣开开合合,那些声音却像长了脚一般故意避开我,我撑着眼,试图通过她的唇形辨认出她到底在说什么,结果当然是徒劳的。明明大家都在尽兴地喝酒,有个劝阻喝酒的人自然会感觉很烦,哪怕她是出自好心,我搂住静音的脖子,把还剩了小半杯酒液的酒杯往她嘴边递。
“真是的,静音姐也来喝嘛~”
她的反应突然很激烈,挣脱了我的怀抱,而我因为一时失去依靠的凭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酒馆柜台边的椅子上摔下来。
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对外界的感触变得迟钝起来,自发的狂热的兴奋占据了整个头脑,就算刚刚摔倒在地上,也没有感觉到很痛。躺着好舒服啊,根本就不想起来。
“光希,光希!”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根本就配不上这个寓意美好的名字。
像我这样的人,遗忘掉昨天,蜗居过今天,逃避开明天,宛如墙角的青苔一样苟活着不就好了,何必要承担那么多的责任与痛苦?
明明之前拜师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说着要保护珍视的人,为什么勇气和决心,总是须臾而逝?
*****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纲手的家里醒来的。静音说不能把一个醉酒的人扔在家里不管不顾,所以就把我带过来了。
后脑勺隐隐作痛,嘴巴里也泛着一股反胃的浊气,看来下次还是不能轻易尝试醉酒。
静音做了早晨,催促着我去洗漱,镜子里的人眼睛肿得厉害,眼角堆积着厚厚的眼垢,眼珠上也布满了红血丝。
“今天不化妆会很难看啊。”我自言自语道。
清水缓解了些许醉酒的不适,洗完脸刷完牙,我来到餐桌旁,桌上摆放着非常丰盛的早餐。
“一大早就这么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其实我们平时也是这样,不必在意。”静音帮我倒了一杯牛奶。
此时正往嘴里塞着食物的师父突然发问:“你很痛苦吗?”
“咦?为什么会这么问?”
静音接过了话:“因为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哭呢。”
“痛苦倒也称不上,只是一直很迷茫。人是不知餍足的,现在只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