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上前来试图浑水摸鱼的杂兵,“他想用它们把小微微替换出来,只是代价是——”
未等獙老把话说完,那些将要把君微裹起来的红线却突然全部崩开了。
断成了一丝一缕,散落遍地。
“我不要!”君微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地响在众人耳边,“我不要任何人的命来交换我的,先生,人生而平等——这是你教我的。”
随着红线的断裂,夙天纵向后连退是退,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双手撑地,跪在殿顶,勉强抬起头来看向君微,苍白的嘴唇边挂着暗色的血。
“先生的话,君微一句也未曾敢忘。也盼,先生你能……记起初心。”
君微最后看了夙天纵一眼,转过脸看向阎煌,然后慢慢地歪过头,笑了。
那个笑容,一如在琅山脚下的月夜,裹着头纱的小姑娘从大水缸的后面探出头来,乖乖地冲着他弯起眼来,是讨好的,乖巧的,怕被辜负的笑。
她怕黑,怕鬼,怕疼,怕死。
更怕被人丢下。
这样胆小怯懦的小妖怪,总想着找个人跟着,先生不在,就跟着他……
可他也好,旁人也罢,却都没能护得了她。
反倒,被她所护。
以细弱的身子,以微薄的修为……
一道强光,刺得众人不由都闭上了眼。
等再能视物,只看见整个宫城的上方都飘浮着星星点点的金光,细微的,像萤火虫的光。
光落在风烟波的脸颊,划出的刀口渐渐消失了。
落在通往勤政殿的道路上被夙天纵剥夺了神识的宫人身上,他们缓缓睁开了眼。
落在因为混战而身受重伤的士兵们身上,伤口便奇迹般丝丝愈合起来……
就连枯萎的花木,也在这星光的滋润之下,重新焕发了生机。
枯木逢春。
起死回生。
长庆城的一切,似乎都被治愈了。
只有两个人例外。
勤政殿顶上的夙天纵,犹如被抽走了所有灵气,面色灰白,唇无血色,雪白的长衫前襟染着吐出来的血渍,单手撑地,几次想站起身却最终只能维持着跪姿。
直到獙老化身人形,单手将他搀起。
两人抬头,正看见阎煌正从地上拾起什么东西,月光皎皎,照在他的掌心。
那是块好玉。
此刻,玉的中央裂开了一道缝。
“阎郞,这是——”风烟波一把扶住阎煌,目光惊惧地扫过他和玉佩。
旁人或许不知,她却清楚,这是他的妖魄啊!
作者有话要说: 莫怕,大狐狸说了,有我在不会让你死
那小微微就死不了
嗷
☆、信命
「是日,山河屠戮, 百废重兴, 尽在朝夕之间。亡者死而复生, 枯木二次逢春,更有龙凤诸神觉醒之异相。是为,新帝即位之吉兆。」
——帝记
***&&***
长河落日,余晖将人影拉得细长。
河岸边,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相连, 看起来就像手挽着手。
咕噜噜。
饥肠辘辘的声响。
阎煌回头,正对上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眼神,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双手捂着肚子, 头一歪, 笑问:“还要走多久才能进城呀?”
“饿了?”
“嗯……”将乾坤袋伸给他看, 君微眨巴着眼,“带出来的干粮都吃光光了。”
阎煌上下打量她, “个头不大, 食量不小。”
“琅山灵气充沛,不觉得饿,来人间才发现一顿不吃饿得慌……”君微揉着饿瘪的肚子, 可怜巴巴地问,“要不然,抓条鱼烤来吃一吃,好不好呀?”
“问我作甚?”阎煌挑眉, 手中扇子一摇,懒洋洋地反问,“难不成还指着本少爷替你捞鱼?”
君微撇撇嘴,捋起衣袖,从乾坤袋中放出机甲兽,踩着河边的石子小心翼翼地往河滩走。
阎煌也不催她,闲闲地摇着扇子作壁上观。
夕阳余晖给河面铺上一层金色,也给娇小的小妖怪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他忽然有些疑惑——
初遇搭伙赶往长庆的时候,小妖怪是这个样子的吗?眼神清亮,笑容无邪,对他的欺负逆来顺受,乖得叫人舍不得下重手。
那时他有注意到这份不舍得吗?
小妖怪脱了鞋,赤脚走进河里,雪白的手腕脚腕沾了水,细得好似一折就断。
这样弱不禁风的小家伙,他是怎么舍得使唤她做这做那的?
“啊!”一声低呼,君微背对着他,低下头。
阎煌未及多想,人已轻身入河,将小妖怪抱上了岸,这才发现她的手指头破了。
属于九叶金芝的妖气顿时弥散出来,惹得人心神激荡。
阎煌这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