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头。
为什么她这话听着有些奇怪,好像……酸溜溜的……
喂喂喂!我和狄秋可是清白的!
“噗!小猫那时候可迷她了,有次周一升旗仪式,我一瞧,怎么主席台上一排罚站的人里面,居然有个眼熟的?再一看,黄小猫你怎么也站上去了?!原来早自习一边听歌一边看歌词,手机被没收了!……”许梵梵似重回那个让她雀跃不已的周一早晨。
“这这这这这……不带这样的!”我及时制止许梵梵,严肃解释说:“狄秋才出道的时候,我可根本没有注意!那一阵红得要命,我听了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后来不知怎么样的,她曲风就变了,好像连嗓音都变了……”我思考道:“不对,不是嗓音变了,是心境变了。嗯,就是这样。感情也就更丰富。一首歌能唱出好几个层次的感情,成熟的婉转的中音,又保留了刚出道时很清纯的亮音,前歌都是酝酿,副歌□□部分一下能上去几个key,像……破茧而出!酣畅淋漓!……音域之宽,气息之准,好像整个人突然,突然绽放了,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我激动得几乎屁股离凳,懵然发现周遭一片无语,啊不,一片无言。
后面本来还有一大堆“少年聊发少年狂”的溢美说辞,只能尴尬着“咕咚”“咕咚”,咽口水般强行吞咽入吃饱了的肚皮,感觉自己果然是——吃饱了撑的。
“你想掩饰什么?”短暂沉默后,许梵梵鄙视睨我。
“就是!喜欢她就喜欢她呗!好了,我们知道了。至于吗?!激动死了……”杨笑婵更大为不屑。
我:你们不懂艺术。
“我小时候,也喜欢和比我年纪大一些的姐姐们玩呢……”程芦雪笑道,像在安慰我。
“噢!——”杨笑婵使出善用的夸张的高频拖音:“原来小猫喜欢和雪姐姐玩,不喜欢和我们玩!哼!”
“嗬嗬,承你吉言,那我请小姐姐跳舞去了,不和你玩了!”我拍拍屁股站起身。
“好呀!”杨笑婵满不在乎呛道,转脸如花似玉对程芦雪撒娇:“雪姐姐,我还想要一份甜点!……”
“自己随便点嘛……”程芦雪笑说,示意远处的侍者再将菜单取来。
“小猫,没你的份。”杨笑婵作回绝不贪吃、矜持淑女状,眼睛瞬也不瞬我一下。
“切,小馋……”我刻意有意故意把“馋”这个字拉的很长。
杨笑婵刚要作气,许梵梵道:“嗳,可别牵扯上我!你给我们都点一份呗,除了黄小猫。”
“OK!”杨笑婵轻捻兰花指,摆出冷艳贵妇姿态。
我如此背腹受敌,实难继续招架。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正待起身,绕桌向对面程芦雪邀舞,忽然发现乐曲刚好到了尾音。而接下来演奏的,竟然是一首热情洋溢、风格豪放的狐步舞曲。想来是到了整点,餐厅以此调节气氛,欲在午夜前带出一个小高.潮。客人渐多,虽不至燕尾、领结的地步,大都衣装高雅。有的入桌,只为与同伴小酌几杯葡萄美酒。
这新乐曲才走了五个小节,我果断重新落座,抄起小银叉,扑上面前一碟撒着糖粉的蒙布朗栗子蛋糕就吃,边大口嚼着品尝,边道:“吃完再活动不迟,我反正就这么点儿配额!……呣哇呣哇……”继续嚼。
我不认为这是一首适合程芦雪现在起舞的乐章。
太活泼,太热烈,这不是她现在可以跳的舞。
许梵梵和杨笑婵对我吃相很有意见,我想她们恨不得直接掀起桌布将我盖上,遮好。
好不容易熬到此曲终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灯光更暗,新曲挑音,我用餐巾抹抹嘴,道:“好了,慢华,该我们上了。”(慢速华尔兹)
“小猫,你来真的?!”杨笑婵从她让人眼花缭乱的甜品盘子里抬起头来,严肃注目。
“小猫当然行了!小猫的妈妈可是弹钢琴的!……”许梵梵正色道。
此时大家酒过三巡还多几巡,就差相拥狂笑倾诉衷肠,说话百无禁忌,更没什么要强颜欢笑的。
“就是!我妈妈可是钢琴家!在下就算愚钝,华尔兹和狐步还是听得出来的!”我朗笑,起身,舍我其谁般走向程芦雪,向她递出手。
这是小约翰·施特劳斯的《南国玫瑰》。
我太久没有听过这首完整的曲子,加上乐团的即兴发挥,开头的衔接桥段过去半张曲谱的长度,才听辨出来。
灯影幻灭,疏影恍惚。
我一时间失神得很。
本想说“程小姐,可以赏光和我跳支舞吗”,竟堵在喉中作不得声。
一言不发,我牵住程芦雪轻搭上来的手,逃也般走到光影幽深的舞池中,加入另外三两舞对。
这首明快又不失伤感的圆舞曲——南国玫瑰,我只和一个人跳过。
这个人是我的妈妈,黄允儿。
我们在家中的客厅,时常跳起这首长曲。
后来她病了,跳不完第一小圆舞曲就要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