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她看了一眼吕恒,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后,便是冷下了一张脸,眼中更是杀气凌冽:“不要赎金,杀了!”
这脸色和话题都转换得太快,另外两人皆是一惊,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人总是会成长的,刚上战场的毛头小子或许会犯一些可笑的错误,但时间和历练总会让他成长。今日的七皇子不堪一击,可若是给了他时间成长,他又有着过人的武艺,将来定成大患。而程子安显然不可能一直留在忻州,她还要跟她回去京城。
程子安心里深以为然,于是也没说什么。倒是吕恒有些为难,眉头都挤成了“川”字:“可是陛下,如今忻州尚算安宁,若是把人杀了,后齐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楚翊摆了摆手道:“三天两头都在打,算什么安宁?他不善罢甘休,真以为朕好欺负?!朕倒想好好打一场,打得他们再不敢犯边才好!”
年轻的帝王说这话时满身傲气,和三年前腹背受敌不同,如今她是真不惧一战。皇位已经坐稳,国内再无隐患,而与之相反的是,燕国那边李俊和燕太子针锋相对,有她暗自相助李俊后,夺嫡之争势均力敌,如今整个燕国朝野都乌烟瘴气的,就差生出兵变之类的内乱了。这时候他们想要再出兵攻打楚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若只是后齐一家,显然不足为惧。
吕恒还有顾虑,他年纪已经大了,告老在即,实在不想再生出什么变故,惹出一场大战来。当然,若是他刚告老回京,忻州这边又打起来了,他心里估计更着急。于是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陛下,此事不可轻率,尤其是您如今准备大婚,轻启战事实在有些不妥。”
如果再打起来,大婚的事就又要拖延了!
楚翊偷偷瞥了一眼程子安,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得失,一时间倒有些犹豫。倒是程子安,思忖片刻先开了口:“如今楚国强盛,后齐那边,大抵是不敢开战的。”
后齐这个国家,骨子里就欺软怕硬。当年楚国国内连翻变故,北面又有燕国举国来攻,绝佳的机会,只要他们与燕国联手,即便不能将楚国全部攻下,也能狠狠地咬下一口肉。然而只是因为时节不好,他们就犹犹豫豫的错失了良机,如今再没有燕国这个盟友,就因为一个皇子身死而向楚国开战?
程子安觉得,后齐大概是没有随意开战的勇气的。
这话并没有说错,但年轻人,总是更轻狂一些。吕恒闻言也没有反驳,只道:“陛下若有顾虑,其实也不必杀人。臣闻燕国有位皇子已在楚京为质三年,这位后齐的七皇子也可一概论之。”
楚翊秒懂了吕恒的意思。他不想放虎归山也不愿意给后齐开战的借口,如此大可以留人一条性命,只需将人带回楚京去,然后送上美酒美人什么的,时日一长,不怕养不废!
这其实算是个不错的主意,若换做当年的延平帝,定是要采纳的。可是楚翊觉得耗时太长,而且多有后患,于是思忖片刻后,还是道:“不必如此,明日便派人将他送回去吧。”
吕恒闻言一愣,待到抬头触及楚翊冰冷的目光时才恍然——送回去的不说活人,而是尸首!
对于挑起战事,吕恒显然不太愿意,他那已经花白的浓眉一皱,正想开口再劝两句,便听楚翊又道:“若是后齐那边质问,只管说他冒犯了朕。”
这一回吕恒可不止是皱眉了,连脸色也变得难看极了,忙躬身劝谏道:“陛下不可,这里不是京城,若是让后齐的人知道您在此处,恐怕……”
没等吕恒说完,楚翊便挑眉接道:“恐怕什么?恐怕他们倾巢而出,想要捉拿于朕?!”说着略一顿,语气冷了些许:“忻州大营驻扎着我楚国三十万兵马,后齐又陈兵多少?若真让他们攻破了这大营,将朕擒拿回去,也是朕手下的将军无能,朕该有此劫!”
这话说得重了,不仅吕恒单膝跪下请罪,程子安也跟着单膝跪在了一旁。
楚翊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旁人的跪拜,但被他们这一跪还是弄得有些不自在。她想去扶吕恒,也想去扶程子安,可想想也实在不好分个先后,索性便都不扶了,只道:“平身吧,朕并非责怪,吕卿这些年将忻州守得很好。”
两人谢过之后重新站了起来,楚翊抬抬下巴示意他们重新落座。
吕恒到底是老了,他将忻州守得滴水不漏,却没了年轻时候的锐气。楚翊作为皇帝,也不想要对他解释太多,于是只好换了与她心意相通的程子安开口说道:“将军,末将以为,后齐的兵马必定不敢来攻营。即便杀了他们的皇子,即便他们知道陛下在此。”
程子安说得斩钉截铁,吕恒也知她所言大抵不差,可就像今日程子安她们居然能在自家军营附近撞上敌国的皇子,意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发生。他不敢拿皇帝的安危冒险,拧着眉道:“若是他们孤注一掷呢?”
程子安闻言却是笑了:“不会。他们若是知道陛下在此,只怕会以为是楚国要攻打后齐,撤兵防守都来不及,哪里敢主动打过来?”说着一顿,眼睛更亮了几分:“若是他们敢打过来便更好,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