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早晨的朝会开到了中午,然后朝中各部也都忙成了陀螺,开始了加班加点累得回家倒头就睡的日子——女帝陛下根本懒得去查究竟谁在背后找事儿,干脆无差别攻击了!
就在朝中群臣头皮都绷紧了,就怕陛下继续找茬的当口,沈煜闭门谢客终究也闭不了了。他毕竟领着御林军副统领的差事,趁着休沐跑去人家府上找的茬,之后被揍得不好出门就干脆又告了几日的病假,等到三天之后,终究还是拖不下去,回宫上值了。
然后不到一刻钟,他就出现在了皇帝陛下面前。只这一回不再是他主动往跟前凑,而是一上值就被安义派人请去了御书房……
彼时楚翊正在批阅奏折,听到沈煜来了,朱笔一放拧着眉就要发作,谁知一抬头,那满腔的怒火全消不说,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煜一脸委屈,听到楚翊的笑声更是忍不住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原本俊俏的青年做出这般表情来,是要惹人心疼的,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跟开了酱油作坊似得,再难看出原本的俊俏,在做出这般神情,剩下的便只是可笑了。
楚翊半点儿同情心也没有,笑得很是开怀,末了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问道:“如何,朕的夫君,可还有些手段?”
沈煜心里憋气,气呼呼的不肯回答。但事实上他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被碾压了骑射又狠揍了一顿之后,对程子安倒是多了几分服气。至少在他看来,程子安有本事,也算是配得上陛下了,就是……就是下手太黑了点儿!
他不回话,楚翊也不生气,只是站起身来绕着沈煜围观了一圈儿,然后摇摇头道:“子安这两年也变坏了,以前她打人可从来不打脸的,现在……”
沈煜苦哈哈的接话:“现在他专挑脸打!”说完指了指自己五彩斑斓的脸,眼巴巴的还想告状:“陛下,臣好歹是在御林军供职,上值是要在宫中走动的,如此,如此让人看见了,可也是损了陛下的威严啊!”
楚翊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然后很是平静的问道:“身上的伤可严重?”
沈煜倒是老实,也或许是知道这种事不可能骗得了楚翊,便实话实说道:“不曾,程将军手下还算有分寸,就是当时疼了些。”
楚翊猜着也是,转身又回去坐了,随口道:“既然无事,那便好好当值吧,最近也不要再到朕面前晃悠了,就多去宣政殿那边巡守吧。”
沈煜的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一瞬间担心自己遭了陛下厌弃,但转念想想最后那句,又把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同时哭笑不得——宣政殿是什么地方?是朝会的地方!陛下让他去那边巡守,不就是要让他在群臣面前晃悠,然后展示展示他这张惨兮兮的脸,让大家知道程子安的厉害吗?!
这一回,面子里子都要丢干净了,陛下那维护的姿态真是摆得十足啊!
见沈煜瞪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楚翊抬眸瞥了他一眼,凉凉道:“怎么,你不愿?”
沈煜突然打了个激灵,连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忙单膝跪下道:“臣不敢,臣遵旨。”
楚翊看着跪下的沈煜,突然间有些心烦意乱,她蹙着眉半天没有说话,直到沈煜后背的衣衫都要被冷汗浸透了,这才开口道:“朕其实挺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朕与子安,两年前就定下了。时至今日,别说诏谕,就连大婚的日子也近在眼前了,你去闹那一场,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想打朕的脸吗?”
这话说得有些重,但却并非言过其实。如果当今坐在皇位上的不是楚翊而是楚昭,他要立个皇后,那就真是一家之言,想立谁就立谁,除了他自己的思量,根本没有这些纠缠,更不会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跑去“皇后”家找茬!可就因为楚翊是女子,就因为她登基前没有根基,这些人便敢在这种事上诸多阻扰,乃至于三年过去,仍旧不肯死心。
楚翊的不满早不是一朝一夕了,而是隐忍了三年的结果,但听到沈煜的耳中却如惊涛骇浪一般,吓得赶紧将另一条腿也跪了,然后满头冷汗的说道:“臣不敢,臣万死!”
轻嗤了一声,楚翊没有问罪,也没有叫沈煜起身,只是道:“朕不问罪,朕就问问你,你去程家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面对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新臣,楚翊的态度向来算得上是亲切,可再亲切也不可能掩盖她身为帝王,手掌生杀大权的事实。沈煜平日里敢在楚翊面前晃悠,甚至敢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此刻却也由不得他不怕,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臣,臣,臣没想什么啊……”
楚翊看着自家御林军的副统领都无语了,好半晌才又道:“没想什么,你跑去找茬?”
沈煜偷偷地抬头看了楚翊一眼,那张被揍的有些滑稽的脸上依然可怜巴巴的:“臣,臣就是听了些风言风语,有些,有些气不过,才想去,去替陛下讨个说法的。”
楚翊都要忍不住扶额了,有气无力的问道:“朕需要你去讨什么说法?”
沈煜去程家就去了趟小校场,然后就被揍出来了,还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