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两人之间就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虽然一堵看不见的墙仍在,但界限已经逐渐变得模糊。
赵啸天长了个心眼,誓死与徐玄卿保持距离,再不上后者的当。徐玄卿百般撩拨无法,只得先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从长计议。
眼看徐玄卿伤势日益恢复,赵啸天心中记挂儿子与师父,便提了一提出谷的计划。
“此谷南面有一条狭长裂缝,沿着它应该能通往外界。”赵啸天拿着树枝在沙地上画出地形图,示意徐玄卿,“我前日粗略探看了一番,谷外地形崎岖、植被茂密,还有野兽足印,恐怕不好对付。”
“嗯,”徐玄卿沉吟一阵,“但这是我们离开此地的唯一办法,再危险也得一搏。”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地唇角微弯,给了赵啸天一个甜蜜无比的笑容:“其实,就我俩隐居此地也不无不可,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更美?”
“滚滚滚,”赵啸天丢下手里的树枝,在火光的映照下脸红得不易察觉,“谁要跟你待在这破地方,你不走我可走了啊。”
徐玄卿笑得无奈,天知道看着赵啸天这羞赧的模样,他有多想扑上去把人揽在怀里好生逗弄?只怕出去以后,这种机会就十分渺茫了。
一想到外界那三个虎视眈眈的情敌,他就第一百零一次暗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将赵啸天拱手让人?如今一切,不过都是自食恶果罢了。
商议妥当,第二日两人便收拾一番,踏上了出谷的路途。
果真如赵啸天所说,南部的狭长裂缝几乎只可通行一人,两边便是嶙峋的陡崖,不断有石子从山顶滚落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花了两个时辰才走完此段路,接着便豁然开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无边的林海,草丛茂密之甚,甚至长有半人高。
赵啸天自小在天苍山野惯了,但师父也从未准许他深入到这种地界。“小心,这种林子十分凶险。”他回头对徐玄卿道,然后便拾起一根树枝,准备打头阵。
徐玄卿点点头,他自知野外生存经验没有赵啸天足,便拔出腰间佩剑,微微侧身,提防着身后的猛兽。
赵啸天眯了眯眼,根据头顶的日头辨别方位,带着徐玄卿缓缓向前摸去。
茂密丛林中,两人的脚程并不快,从正午走到夕照,也没有走出这片野林子。眼见月亮慢慢爬上树梢,赵啸天无奈,只得转身对身后的徐玄卿道:“夜深了,恐怕会有危险,我们先寻一处落脚点吧。”
徐玄卿强撑至此已经十分疲惫,腹部伤口甚至隐隐裂开。他苍白着脸点点头,连话也说不出。赵啸天见他这幅样子心中一突,竟是起了怜惜之意:“你没事吧?怎地脸色如此苍白?”说话的语调都比平常温柔了三分。
徐玄卿抿着唇摇摇头,也轻柔回道:“无妨,就是走久了腿有些酸痛。”
赵啸天这才放下心,挑眉笑道:“大少爷就是大少爷,这才走几步路就叫腿痛?瞧你这娇生惯养的皮肉。”
徐玄卿咂摸着这话,觉出赵啸天肯定是从小吃苦长到大的,所以如今才不怕各种磨难。他心里一疼,上前捉住赵啸天的手,真诚道:“啸天,过去是我错了,我是真心改过的。从今以后我必好好待你,你就是徐府的另一个主人,也让你尝一尝被‘娇生惯养’的滋味。”
此时四下无人,只有一轮明月躲在茂密的树叶后偷觑这里,徐玄卿面皮被月光映照得莹白如玉,配合着他波光粼粼的水润双眸,这番告白攻势简直让赵啸天无法抵挡。
“……嘴皮子还是那么利索,甜言蜜语真是哄死人。”赵啸天别过脸嘟囔几句,还是把手硬抽了出来,“你以为说几句好听的我就能回心转意,也未免太看低我。”
徐玄卿心中苦涩,知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一时无法消弭,摇头苦笑道:“必有一天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此话题作罢,两人继续赶路,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等到后半夜,困倦得不行的两人以一棵高大的树木作为落脚点,准备歇息一番。赵啸天功力已回复了八成,此时用轻功上树不成问题,瞬息间便跳跃至了树冠,找了根粗枝准备躺下。谁知他在树上左等右等等不来人,便探头朝下嚷道:“徐少爷,您老在干嘛呢,怎么还不上来?”
徐玄卿站在下方也不答话,只是捂着腹部,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他腹部伤势太重,只要稍提气运功就会剧痛难忍。
赵啸天马上想通其中关节,不由得哀叹一声“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一个鹞子翻身便轻巧落地,不由分说地上前将徐玄卿打横抱在怀里。
徐玄卿骇了一跳,知其用意,当即脸蛋飞红,挣扎着要下去:“不用!我在树下歇息便可,也正好给你放哨……”
“闭嘴,”赵啸天纵起眉头轻斥,“乖乖地跟我上去,我可不想明天早上看到你被野兽啃得骨头也不剩。”
“但这、这实在是有失体统……”徐玄卿只觉此情此景分外眼熟,非常有失他作为夫君的颜面。
赵啸天懒得跟他废话,将人紧紧桎梏在怀里,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