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語收拾好準備離開時,老闆布萊德先生正好回來了。辛語客氣道:『布萊德先生,需要幫你熱晚餐嗎?』換好鞋的布萊德先生微微頷首,經過自己身邊時啞聲道:『麻煩妳了。』辛語看著布萊德先生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立馬拔腿衝向廚房,乒乒乓乓地將晚餐放進水波爐,一道接著一道地熱菜。
當她將三菜一湯擺設妥當後,布萊德先生正好換了一套灰色家居服下樓來,布萊德先生就是個天生的衣架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辛語第一次見到他露出腹肌時,鼻血差點沒噴出來。今天他看起來有些疲憊,看向自己的棕色眸子顯得比平常溫煦。辛語便說道:『布萊德先生,我明天早上會提早過來收拾。』儘管她這樣說,但通常這種晚歸的情形,布萊德先生會自己把碗筷放進洗碗機。
就辛語的觀察,布萊德先生是個生活一絲不茍、自律甚嚴的人。就像今天,即使加班到快九點才回到家,晚上還是會堅持健身一個小時才睡覺,人家事業這麼成功,實在是有其道理的。布萊德先生瞥了一眼餐桌,和氣地說道:『慢走,晚安。』辛語知道他接下來會走到酒櫃挑酒,每天晚餐用適當的酒搭配是他的習慣,生生把她的家常菜色襯托成高級晚宴。
不過辛語今天可沒閒情雅致觀察他挑了哪支酒,看似不慌不忙地闔上門,信步而行地穿過前院。在走到老闆看不見的距離後,她拿出跑百米的衝勁狂奔,回家的末班車是十點鐘,而這整座小山都是有錢人的別墅區,她要走六公里的路才能到山下的公車站牌。辛語跑得氣喘吁吁,在心裡臭罵自己道:讓妳裝B吧!明明要趕公車還在那邊裝氣質、裝勤快,趕不上公車就要哭死了。
辛語所不知道的是,這天布萊德先生倒完白酒時,端著酒走到窗邊去開窗,正巧就把她這表裡不一的行徑看進眼裡,棕色的眼眸閃了閃,在月光下彷彿透出金色的光芒。
第二天,辛語準備提早十分鐘離開,因為昨天裝B的後果,讓她跑到半路腿軟了摔倒,以致於現在雙膝挫傷走不快。這個女留學生的身體很不靠譜,大概是從小到大除了讀書什麼都不做,辛語剛重生時不但臉色蒼白還四肢無力,現在雖然氣色好了些,但像昨天這樣跑百米還是太勉強了,今天還是早點走吧!
才剛提起背包,大門喀嗒一響,辛語的腦門抽了抽,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門一開,果然布萊德先生回來了(廢話,這裡也只住了布萊德先生一個人!)。辛語頓時陷入天人交戰,要知道,辛語重生前在工作上是個拼命三郎,她自小貧困,總是勉勵自己要經歷千錘百煉才會成功,以她一貫的敬業態度來說,這時候應該要留下來熱好晚餐,伺候好布萊德先生,保住這個錢多事少的好工作。但就現實狀況來考量,她的腳現在挺疼,跑得絕對沒有昨天快,如果沒趕上末班車自己就要露宿街頭了....
還沒回過神時,布萊德先生主動開口了:『妳好,這是要走了嗎?』辛語眼睛一亮,正準備點頭時,布萊德先生提著公事包走近她身邊說道:『昨天謝謝妳,能吃到熱熱的晚餐能撫慰我一天的疲憊。』布萊德先生很難得地在她面前站定,雙眼注視著她表達感謝。辛語第一次看清布萊德先生的眼睫毛居然如此濃密,襯得他的雙眼更加深邃迷人。洋人真是會說話,一句簡單的謝謝講得溫柔又紳士,辛語的喉嚨乾巴巴地,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只好悶悶地說道:『我去幫你熱晚餐。』
看著布萊德先生上樓的背影,辛語嘆了口氣,老實地進廚房熱菜。今天她也不趕時間了,終歸是趕不上公車了,誰讓自己窮得買不起車、誰讓自己窮得住合租房、誰讓自己耳根子軟總是工作至上....
因為不趕時間,辛語龜毛地給今天的主餐添上紅蘿蔔雕花,讓它擺上桌更色香味俱全。這三個月來自己的廚藝進步不少,想起重生的那天,餓得頭昏眼花身上卻只有一塊美元,最後在一間中式餐館用洗碗的差事換來一頓飽餐,第一次深刻感受到窮困潦倒、孤苦無依的辛酸。洗盤子洗到手都腫了,下班時真的有種想哭的衝動,不知道自己這重生的意義是什麼?
經過餐廳停車場時,一個年輕的帥哥順口問一句:『女士,妳會煮中國菜嗎?』辛語心思電轉,從容地答道:『當然,中餐館的雇員自然會煮中國菜。』當時辛語的裝B火力全開,讓這帥哥相信自己是個廚藝一把罩的大媽,十分鐘內談成這個月薪二千美元的差事。辛語最洋洋自得的是,她還討了一千元美金的定金,解了餓肚子的燃眉之急。
後來她才知道這位年輕的帥哥是布萊德先生特助的小助理,每個星期一他都會載自己去大賣場採購一週份量的蔬果,而她領的二千月薪只要餵飽布萊德先生一個人的肚子就好了,你們說,這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好差事!是不是!是不是!自己可千萬不能丟了這個飯碗啊啊啊~
布萊德先生今天穿的是米白色的家居服,步伐從容、姿態優雅,就像是尊榮的貴族一般。辛語過完眼癮之後,就準備乖乖地滾蛋了:『布萊德先生,你請慢用,我回家了,晚安。』走了兩步,布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