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意料的是,山脚处并未见到任何一个弟子的影踪。
“怎么回事?”兰思柔见状顿时皱起了眉, 随即便闭上眼睛在心底去感应, 竟也未探查出一丝一毫属于人的气息。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二人抵达山门的时候。
现如今时间还早, 按照清光派的门规来说,一般是弟子们在剑坪训练的时间, 山门处除去一些把守的弟子以外不应该有人在的。
不过这会儿却不一样,几乎所有的弟子们都来了,黑压压的几千人全部聚集在那里, 看着就叫人有些喘不过气。
原来都在这里等她呢,看样子或许是想一起上吧。
兰思柔这样想着,屏气凝神指引脚下的剑落了地,随即便一把抓住姜知南的手紧紧握住,叫她在自己身后躲好。
“是要一起来吗?”紧接着她这般道,将那柄剑重新握于手中,剑锋对着那黑压压的几千号人,眉目间皆带着逼人的杀气,“提前说好,刀剑可不长眼,若是……”
不过还未等她将话说完,便见眼前的这一众弟子突然做出了一个叫她非常震惊的举动。
他们竟然双双的都跪在了地上!
“你们做什么?!”兰思柔见状顿时就愣住了,赶忙厉声询问原因,“究竟有什么企图?!”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声高昂的:“拜见掌门!”
声音极大,大到在整个山中回荡。
这一下兰思柔彻底懵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兰思柔被请进了内阁,见到了清光派所有的长老们。
甚至就连那些早就隐居起来不问世事的长老们都来了,一个个皆手中捧茶,面带笑意的坐在檀木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站在门前的兰思柔。
有的还在小声讨论,这孩子现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长老好。”虽说兰思柔在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始终会紧绷着神经,但毕竟是自己曾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的长老,到底还是有情义在的,规矩和礼貌样样都不能少。
于是她便如之前那般,恭恭敬敬的对那帮长老们行了礼,继而转身坐在了弟子们准备好的椅子上。
“长老唤思柔来,是有什么事要说明吗?”紧接着她问,“若是想要兴师问罪,怪思柔自甘堕落那就免了。”
“若是想要叙旧,那等思柔办完了手上的事,自然会好酒好茶的送来与长老们畅谈的。”
“办事?”听她这样说,坐在她对面的崇光长老突然就勾起了嘴角,“是说你想要争夺掌门之位的事情吗?”
“是。”兰思柔点点头,不置可否。
“那倒也不必了。”崇光长老笑了笑,挥手命令身旁站着的弟子将一纸书信递到了她的手里,“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是什么?”兰思柔问。
“你且看看便知。”崇光长老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脸笑眯眯,“说不定,是你父亲曾经写给你的。”
一听到父亲这两个字,兰思柔的心底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那只拿着信的手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信纸揉捻了几次这才终于铺平摊开。
出现在眼前的,是父亲那熟悉的字体——
致思柔。
……
兰思柔全神贯注,沉默不语的看完了那封信。
心底也逐渐涌起了一阵无法言说的情绪。
父亲在信中告诉她,其实在早些年的时候他便预知到自己命中注定会有一场的死劫。
那劫不知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但却确确实实是他逃不掉也跑不脱的宿命。
当年的兰让也曾尝试过多种方法,可最后却全部以失败告终,随着时间的流逝,死亡还是在不知不觉间逼近着。
既然如此,倒还不如坦然面对。
死掉其实也好,他亏欠了夙柔那么多,现如今兰思柔也在一天天的长大,清光派也在一日日的变好,他总算是可以去那个世界赎罪了。
因此他提前写了这封信,想要告诉兰思柔倘若他真的在某一天离去,万不必伤感太久,这一切不过是宿命而已。
甚至还提前在信中拟好了日后有关掌门之位的人选,倘若兰思柔愿意,那便将掌门之位传予她,望她尽自己所能守护好这偌大的清光派。
倘若不愿,那就多给她些金银,让她自己为今后的日子打算,为自己而活。
“所以,思柔的选择是想要成为掌门吧?”待她看过那封信后,崇光长老再次开了口。
“嗯。”兰思柔收回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这才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明明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可眼神却坚定极了。
“我们知你昔日弑父并非本意,是想要保护清光派而不得已为之的。”长老笑了笑,继续道,“所以那件事门派中也就不再追究,只不过还有一点……”
话说到这儿,崇光有意顿了顿。
“有关我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