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嘴也在倔强地微微翘着,看上去很是有种不屈的劲儿。
喜娘顿时着急道:“哎哎哎,新娘子你怎么自己把盖头给掀了呢!不吉利!”
沈茵没有理她,而是高高扬着头颅,望向了自己身旁同样着一身红衣的程珩,结果,却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微微一愣。
这就是程珩?那个膀大腰圆、杀过人、见过血、也立过功的程珩?
她自然是十分吃惊的。
这程珩,竟然与她跟小姐妹们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程珩并不算英俊,却也并不难看,哪怕脸上有道疤痕,也不至于会吓到人,甚至还瞧得出几分清秀来。而他的个子,虽比娇小的她高了大半个头,但却跟五大三粗这个词丝毫不沾边。
沈茵不禁想,若是程珩能换一个表情,再换套衣服,说他是个书生,倒也许还更像一些。
沈茵顿时有些发懵了,传说中的那个可怕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这么个模样呢?可是,这是他们的新房,也不可能会有别人来呀……
这个人,竟然当真就是那个程珩。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对比,沈茵对他的抵触也忽然就少了许多,至少没那么害怕他一巴掌就能够拍死自己了。但她的内心仍是十分的不甘愿,毕竟这终归不是她想来的,她不想嫁给程珩。
就在沈茵瞧着程珩愣神的功夫,一旁的喜娘又笑盈盈地打破了这份沉寂:“新郎新娘来喝交杯酒吧。”
说完,她便递了一杯给新娘子,并对沈茵使了个眼色,让她补救一下这尴尬的场景。
沈茵僵硬地接过,又飞快地望了一眼程珩,他并没有看她,也没有看任何人,活像一个木头人一般。
难道,他其实也不是甘愿的不成?
想到这里,一颗心才刚刚松动了一点的沈茵也顿时就有些窝火了。
因为这件事,她一直只觉得自己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委屈人,此时又哪里受得了自己委屈的根源也在那儿委屈了起来。
沈茵的倔脾气上来了,直接就将手中的杯子一扔,纤细的身子都拧到了一边,气呼呼道:“谁爱喝谁喝去,我不喝。”
想这喜娘也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此时却是因为这个忽然犟起来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新娘子而头疼了。
也是到了这时候,程珩才终于看了沈茵一眼,却也只是十分随意的一眼罢了。
然后,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脱下了头先被母亲强行套上的新郎服,一个人走出了新房,对喜娘的呼唤,恍若未闻。
新婚当天夫妻俩就闹起了矛盾,本来还在招待客人的程母听了这消息,自然也是立即火急火燎地走向了新房。
而沈茵气鼓鼓地望着程珩离去的身影,大感意外的同时,心中也忽然想到,这程珩大约是见她闹事,就跑去告状了!
她悚然一惊,忽然就清醒了许多。
再如何,她也已经被逼着嫁了过来了。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除非人家程家见她不乐意,要回聘礼把她给赶回家,否则,她做鬼都是程家人。
毕竟,她是被半卖半嫁过来的,呆在程家最是没理,就算当真挨打也是活该。至于受委屈了找爹娘,人家没打死她,父母定然只会说好听话,让她熬下去,而人家若真打死了她,她的父母兄弟会为她报官,为她申冤么?
她气过了,理清思绪想清楚了这一点,顿时害怕了起来,唯恐自己会因为这一时任性而被打骂,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结果,程母一走进来,便拉着双眼发红的媳妇道:“茵娘你别生气,她这人啊,就这臭脾气,待会儿我叫她过来,给你好好的赔个不是。”
倒是温言软语,生怕沈茵会恼一般。
沈茵虽心里本能的害怕,但看着眼前五十岁上下的妇人慈眉善目的,到底没有立即条件反射地缩回手。
“程……”
她顿了顿,将到了嘴边的“程大娘”三个字又吞了回去,心想,自己可不能这么喊,人家听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于是,她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唤道:“娘……”
对方听得十七岁的小姑娘这又娇又脆的一声娘,自然是满心欢喜。
见程母暂时好似真的没有打她的意愿,沈茵稍稍安了心,又连忙引颈就戮一般地坦白道:“方才是我不对,是我胡闹,是我惹恼了……相公……”
最后两个字一出口,她也不禁脸红地微微低下了头。再如何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对于这些什么夫啊妻的,还很是难以启齿。
大约也是感受到了沈茵的别扭,程母摆了摆手,便道:“茵娘,咱小门小户的,可不兴去学那些什么大户人家,你呀,就直接叫她……阿珩成了。”
阿——珩?
沈茵不禁咬了咬嘴唇,她回想着程珩那冷冰冰的模样,显然觉得,这个称呼,可比叫相公还更令人难以开口。
她觉得,她若真这么一喊,对方一定能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