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日夜里,美人在又白又亮的月亮下,辛苦地悄悄依靠舒展身体的方式纠正体态……”
她一边看一边碎碎念,自己也觉得这个理解好像不太对,她正想再往后看时,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她连忙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坐着的程瑶此时果然正在望着她,只是眉里眼里已没有了方才那轻易外泄的情绪。
但是这又如何?沈茵知道,关于程瑶的事情,自己是绝不可能听错的。
她嗔怪地看着程瑶,便道:“阿姊,你方才是不是在笑话我!”
程瑶偏过头不再看她,徐徐道:“不曾。”
沈茵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盯着她道:“你分明就是在笑话我。”
说完,沈茵便将书塞到了程瑶的手中,指着这诗继续道:“难道我哪里说错了?难道,舒窈纠兮不是让人用舒展身体的方式纠正体态?”
闻言,程瑶眉心抖动,果然就情不自禁地将书举了起来,借着它遮挡住了脸,似是想要掩盖住这止不住的无奈笑意,却不想,她一个没拿得稳,书便又被面前的沈茵一把抢了回去。
未曾料到沈茵这般流氓,程瑶到底收笑不及,脸上笑意,愣是被沈茵瞥见了。
明明,也不过就是嘴角的微微一弯,一闪而过,然而沈茵怔怔地望着程瑶,却是险些看得痴了。
想不到阿姊笑起来,竟会是这个模样,比她过往所想象的,还好看得多了。
沈茵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程瑶,一直到程瑶不自在地偏过了头,她才轻轻一笑,低下头对敛了笑的程瑶道:“你还说你没有笑话我!”
语气中,隐约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然后,她又小声道:“那这首诗究竟是什么意思?阿姊你告诉我吧。”
倒是决定放弃自己继续看,而是改向程瑶虚心求教了。
只是,沈茵方才对这首诗的理解实在太过好笑,纵使是不苟言笑久了的程瑶,也是将嘴唇抿了又抿,才让自己彻底神色如常。
程瑶也想尽快转移话题,倒着看了看这首诗后,便道:“月出皎兮,你没说错。”
“佼人僚兮,佼人也确实就是说的美人,而僚,是形容美人容颜娇美。”
“那后面的舒窈纠兮呢?”沈茵问。
“你先别说话。”程瑶又回忆起了沈茵方才的理解,忍不住道。
听她这么说,沈茵只得抿紧了嘴唇,做出一副不说话的样子。
“舒窈纠兮,说的是美人行步之时,那身姿优美、步履轻缓的模样。而劳心悄兮,便是诉说的对这位美人的思念,让他思念到忧愁,悄在此处,是忧愁之意。”
“思念到忧愁。”沈茵重复着这五个字。
然后,她将书搭在了心口,道:“这首诗实在很美,月色皎皎,身姿窈窕的美人在月下,只是,为何会思念到忧愁?”
程瑶脸一僵,道:“自然是因为爱慕。”
“爱慕就会思念到忧愁?”
程瑶道:“诗文都是如此写的,卫风中,不也曾写过思念丈夫思念到纵使头疼也心甘的女子么。”
闻言,沈茵不禁又开始打量了她起来,目光中很有几分戏谑。
待到程瑶都要因为这样的目光而感到有些纳闷了时,沈茵才忽然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一直当阿姊是天底下最有学问的人,什么都懂,却不想,这世间原来也有阿姊完全不懂的事情。”
她捡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托着腮便问程瑶道:“军营遍地是小伙子,总有生得俊的,阿姊就没看上谁?而阿姊生得好看,就没有谁慧眼识佳人,看上阿姊?”
当真是胆子大了,什么话都敢说了。
程瑶听着她这一句句的,几乎都忆不起这丫头过去对她唯唯诺诺的模样了。
“若真能看上我的,那都是断袖,也值得多提?”
程瑶自认为说得正经的一句话,听在沈茵的耳里,却像是忽然戳中了她的笑穴一般,惹得她不住地笑了起来。
小姑娘笑成一团,道:“哈哈哈,阿姊你,你居然也学会开玩笑了哈哈哈!”
看她笑得东倒西歪,程瑶只得拉住了她的手臂,让她得以重新坐正。
“谁同你开玩笑。”
见她当真是认真的,沈茵只得不笑了,但肩膀却仍是在那耸动不停。
没办法,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让人莫名地感觉很好笑嘛。
“那就,有没有断袖看上过你呀?跟我说说吧,你也知道的,我口风最紧了。”
程瑶无奈地看着她,本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但最后,在沈茵几乎是恳求的目光下,她叹了口气,还是像回答过去无数个无聊的问题一般,做了回答。
“没有。”
小姑娘竟是莫名有些失望,“居然从没有人爱慕过阿姊?一个个的真没眼光。”
看着沈茵忽然有些义愤填膺的样子,程瑶也不禁深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