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未见,我早忘了她是何模样了。”
闻言,完全没料到自己竟会听到这样答案的沈茵问不禁蓦然一怔。一种说不清究竟是庆幸还是惋惜的心情,也顿时就涌上了心头。
“也是亏得以后都见不着了,不然,阿姊你这般,当真得伤透了人家姑娘的心。”
她垂下眸子,面上虽然不显恼意,话里话外,却已然是有了几分埋怨的心思,说出来,显然连她自己都有些微惊。
程瑶自是读明白了沈茵的心中所想的。
“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了解她,她根本不会在意太久。”
沈茵摇摇头:“那可不一定,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听到沈茵竟是对自己说起了诗经,程瑶心中想着之前的舒窈纠兮,忽然便有些想笑,这一次,看样子倒是没有理解错。
“那时我与她都是个小姑娘,她还是个特立独行的小姑娘,她见我与旁人不同,从不对她毕恭毕敬,只把她当普通小姑娘,就觉得我有几分特别,就当是爱慕,其实,这是根本做不得数的。”
“做不得数的,你还愣是记到了现在。”沈茵忍不住低声嘀咕。
还没等程瑶问她在嘀咕啥,沈茵便又开口了:“阿姊,我总觉得,司马姑娘那时候一定很喜欢你,比你心中所想的要喜欢得多了。”
程瑶沉默了一瞬,道:“为何会如此想?”
沈茵道:“没有理由,我只是莫名就这么觉得,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
程瑶果然不再说什么了,沈茵便也配合地不再继续追问这些年深日久的事情,给程瑶徒增烦恼。
今夜无风亦无雨,就好像昨天那样可怕的风声与电闪雷鸣都是做梦一般,而沈茵也已将竹榻又搬回了原位,距离程瑶的床越一丈远的地方。
程瑶静静望着她的动作,满心以为,她们两人大概又将变回原先的模式了。
却完全没想到,沈茵在竹榻上坐了一会儿后,却忽然又问她道:“阿姊,天开始转凉了,我觉得睡竹榻有一点点冷了。”
不知为何,听沈茵这么说,程瑶的第一反应便是沈茵大约是为她的话生气了,对她失望了,想要从此搬离她的身边。
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开始觉得,沈茵说得好像也没有错,如今她确实不大合适继续这么睡竹榻了。她垂下眉眼,感到一颗心没来由的一慌,但她也知,自己其实根本不能对此说什么。
于是,她淡淡道:“那,明日就将客房收拾出来,你早该如此的。”
不知是否是阵错觉,沈茵隐约感觉到,她的语气中仿佛透着几分微妙的黯然。
沈茵轻咬银牙,便道:“收拾什么客房,我说好了的要一直这样陪着你照顾你,就算你要赶我也是赶不走的。”
“那……”
沈茵道:“阿姊的床有这么大,难道再装一个小小的我,便会装不下了吗?”
“啊?”程瑶一个没反应过来,顿时懵了。
“阿姊过去,难道就没有与闺中好友同榻而眠过吗?”
沈茵定定地望着程瑶,继续道:“阿姊,我也不邋遢呀,我还挺爱干净的,难道,阿姊嫌我个豆腐店老板女儿粗鄙了么?”
程瑶在沈茵直勾勾的目光中垂下了眼,颇有些难为情道:“没有。”
“那不就结了,客栈尚有生人拼房的呢,话本里头多的是这样的故事,难道说,阿姊还怕我是个登徒子呀?”沈茵半开玩笑道。
看着沈茵抱着个枕头,一副你不准不答应的模样,程瑶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也是,她们俩又不是孤男寡女的,两人也同室而居这么久了,确实没必要为此而感到多么不自在。
一向都不大爱与人亲近的程瑶,到头来也只得对沈茵让了步,任由这个惯会得寸进尺的小女孩躺到了自己的身边来,只是两个人之间,还是心照不宣地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黑暗之中,沈茵笑嘻嘻地侧身躺着,一直傻兮兮地盯着程瑶看,盯得颇有些无所适从的程瑶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了。
被盯得不耐烦了,程瑶忍无可忍之下,只得翻了个身,对沈茵道:“别看着我!”
“哦。”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万籁俱寂。
这一夜,她们两人都睡得十分安心。
当程瑶再苏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正要起身洗漱,结果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被爬床成功的沈茵给牢牢地抱在了怀里,这小暖炉一样的小丫头紧闭着双眼,将脑袋靠在了她的颈窝,睡得倒很是香甜。
程瑶浑身一僵,脸色也顿时就开始变得十分精彩,她轻轻咳了一声,推了推眼前人,就想静悄悄地、不打扰沈茵继续睡地从沈茵的怀里离去。
然而,程瑶的动作太轻了,得到的结果,只是让还没睡醒的沈茵小脸顿时一皱,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甚至是到了能勒得人发闷的地步。
沈茵抱起人来手脚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