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梢自带一抹妩色,若去了身上这身素净的官服,换上一身美人宫服,只怕后宫许多美人都要黯然。
孙云娘平日不是在绘芳苑,就是在御前伺候,这宫中能使女子有孕者,除了当今天子,便是禁卫军中哪个不怕死的鲁男子。
年宛娘淡淡道:“你倒是胆子大,私通禁卫军这可是大罪。”她一直听闻孙云娘性子骄傲,能让她看中的男子,或许是个特别的人。
孙云娘笑容浓烈,半点不惧,“禁卫军那些兵哥哥,还入不得我的眼。”
不是禁卫军,那便是天子了。
若真是龙种,留下入了宗祠,不是皇子便是公主,于她一个女官而言,是天大的隆恩,何必非要出宫呢?
孙云娘知她在想什么,她得意地笑笑,“得也天子,失也天子,这种不踏实的富贵命,我不稀罕。”
年宛娘脸色一沉,“竟有人敢潜入皇宫与女官厮混?”若真如此,此人的本事确实不可小觑。既然那人可以在皇城来去自如,带走一个孙云娘的本事应该还是有的。
孙云娘微微低头,声音说得极小,“天子赖皮,不照约定放我出宫,我就算偷偷出了宫,也是东躲西藏的命。这孩子我不想让他做笼中鸟,也不想让他做过街老鼠,我想让他自由自在地做他想做的那个人。”
“大胆!”年宛娘厉喝一声。
孙云娘却没有害怕的意思,“我若胆子不大,又怎敢来此‘求’年大将军你呢?”
年宛娘冷笑,“我可没有看出,你有‘求’的诚意。”
孙云娘轻轻笑笑,“只要年大将军同意了,我便将诚意送上。”
“你威胁我?”年宛娘确实没有发现,孙云娘竟是这样一个胆大包天之人,“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所‘求’,便是大将军杀我。”孙云娘对着自己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有死人,才能不被天子记挂,才能真正离开这座金丝笼。”
年宛娘沉下眸光,仔细打量孙云娘,“本大将军还是头一次看见一心求死的。”
“人生本就是非死即活,所不同者,有人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有人死了却永远鲜活在心。”孙云娘故意加重的后面这句话,“当中滋味,年大将军一定比任何人清楚。”
年宛娘冷嗤一声,“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孙云娘背过了身去,“《四海烛龙图》闹得天下风风雨雨,大将军就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么?”
“是什么?”年宛娘顺着她的话问道。
孙云娘笑而不语,只是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事成之后,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天上明月,“中秋佳节,该是天下人团聚之时。我也希望能够逍遥江湖,与萧郎带着这个孩子,从心而活。”
那夜孙云娘的侧脸还鲜活在心,她是那般笃定,出宫之后将是美好的岁月。可世事无常,出了金丝笼又如何,天子的屠刀没有落下,等来的却是萧郎的穿心一刀。
第104章 蹊跷
后来, 年宛娘不知孙不离到底是藏在何处, 她行事那般隐秘,孙不离还是看见了她把毒药喂给了孙云娘。
天子震怒,那是殷寒第一次敢拿剑顶着年宛娘的喉咙。
年宛娘不得不承认,天子是真的对孙云娘动了心。只是动心又如何?他是天子,坐拥整个天下, 却不得不忌惮她一个年宛娘。
殷寒颓然抛剑, 最后选择了无声按下此事,对外宣称孙云娘失踪了, 顺势与年宛娘联手平息了有关《四海烛龙图》的流言蜚语。
孙不离恨声大骂天子不公, 便罢官而去。若不是后面查到他带着云舟躲到西海小渔村多年, 年宛娘是真的信了,这孙不离还算有些骨气。
年宛娘清清楚楚,她给孙云娘吃的是假死药,她也亲自把孙云娘送到了郊外半山亭中。她只是没有想到, 她才转身, 那个男子就猝不及防地一刀戳入了孙云娘的胸膛。
孙云娘震惊惑然, 年宛娘也震惊迷惑。
可那男子咬牙红眼, 悲声道:“我与她之事,与年大将军无关!”
“你可知她腹中还怀着……”
“滚!”
萧别手上的匕首在孙云娘心口转动, 剧痛让孙云娘瞬间昏死过去。
年宛娘最恨这些薄情男子, 刚欲动手,哪知竟跳出了数十名江湖好手,将年宛娘逼退了十余步。
年宛娘本就是秘密送人, 带着随从并不多,见身处劣势,斗下去有如找死。审时度势她还是懂的,当即便边打边退,寻了个机会退到了安全之地。
从那日开始,年宛娘心头就有个想不明白的结——孙云娘那般喜欢的江湖男子,为何竟这般恨不得她死?
年宛娘后来命人去暗查,孙云娘就像是一粒落入深海的砂石,再也找不到一丝与她有关的消息。
萧别更是沉寂了十年,直到猎燕盟这个组织突现江湖,年宛娘顺藤摸瓜,查到最后才知道萧别竟是猎燕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