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小王子举杯饮了一口美酒,高声道:“来了正好,下雪天最适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今夜来个不醉不归!”说罢,小王子只觉两肋前后各有一阵拧痛传来。
他忍痛倒吸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阿古莎与谢南烟,似是求饶,“本王喝多了……还是不喝了……休息……休息……”
阿古莎与谢南烟相互看了一眼,虽未说话,却心照不宣地放了小王子一马,两只“黑”手悄然收了回去。
年宛娘寒脸捧着暖壶走入。
驿丞连忙迎上,对着年宛娘恭敬地一拜。
年宛娘看见谢南烟尚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对着驿丞挥手示意退下,驿丞知趣地带着一众歌姬舞姬退下,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王子远道而来,似乎不懂我大陵礼数,存心要惹本大将军不快。”年宛娘毫不留情地开口,“在这儿本大将军能让一个人安然活到老,也能立马要了这个人的性命,不论此人是谁。王子殿下最好还是顾忌本大将军一二,注意些分寸。”
谢南烟眸光微亮,她听出了年宛娘话中深意,回答的正是她一直挂心的问题。
小王子放下酒杯,笑道:“这儿可是驿馆,我乃大车使臣,年大将军今夜的一言一行,外间可是有官员盯着的,可不要公然行凶,落人口实。”
“我倒是忘了,这是驿馆。”年宛娘说着,走近了小王子,突然拔剑。
阿古莎的弯刀才离鞘,小王子的蜷曲鬓发便被削了一揪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阿古莎愤声大喝,谢南烟瞬间扣了她的麻穴,逼得她乖乖坐了下来。
驿馆卫士有哪个敢管年大将军之事?除了装作没有看见外,别无选择。
“在我大陵的土地上,还没有什么我不敢做之事。”年宛娘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长剑,接着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放在了小王子面前,“这个教训,希望王子殿下牢记。”
小王子看见银票上的票值后,眼睛都开始发亮了,哪里还在乎年宛娘方才那一剑,“大将军的教诲,本王记得,记得。”
年宛娘一字一句地道:“燕翎军负责京师警备,王子一行初来乍到,请多多约束手下,以免不慎与燕翎军冲撞,不小心丢了性命。”
“知道!知道!”小王子重重点头。
年宛娘再看了一眼谢南烟,便默然走了出去。
若是今夜年宛娘不来,谢南烟确实想过半夜偷偷跑去卫尉云府探一探云舟的情况。
可既然年宛娘来了,几乎所有的话都是说给她听的。谢南烟再任性而为,只会坏了师父苦心设计的破局大计。
她忍下了心底的冲动,松开手后,再看向小王子与阿古莎——只见小王子与阿古莎坐在了酒案边,仔细点数着年宛娘拿来的银票。
点到了最后,小王子压抑着内心深处的狂喜,扯了扯阿古莎的衣袖,喜滋滋地道:“够买一万只羊儿!等回到领地,本王的子民定要高兴坏了!”
阿古莎猛点头,她白了一眼谢南烟,“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原谅你刚才打了我。”对她而言,年大将军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这只是约好的一半定金,有了这些钱,小王子便能富民强兵,即便是日后当不了大汗,也能保证不被新大汗欺负了。
谢南烟沉沉一叹,她知道这些银钱是年宛娘这辈子的多少心血。
窗外细雪纷纷,雪风从门隙间飘入,悄悄地凉了一室佳肴。
雪越下越大,年宛娘回去的路上已经覆上了一层积雪。
经年军旅生活,年宛娘的身子骨进了冬日后常常阴阴发疼。她坐在小轿中,将暖壶抱得紧紧地,轻咳了两声,疲惫之感如潮水般袭来。
“大陵的这片天,我只怕撑不住几日了。”年宛娘由心地感觉到自己老了,她缩了缩身子,靠在轿壁上,微微合眼,心道:“过了这一关,也让我歇歇吧,阿宁,我也该来找你了。”
今日楚拂在众目睽睽之下,命阿荷把骨灰送还大将军府,没有让谢南烟的骨灰回到云府。此事很快便在府中议论开来,原先谢南烟的家仆们各个为谢南烟鸣不平。
这人才走,楚少夫人就迫不及待地拦住了谢南烟的骨灰回府,手段未免太凉薄了些。
杨嬷嬷越想越气,便与禾嬷嬷在府中撕扯了好几回。
楚拂听闻此事后,只轻描淡写地让阿荷盯着,别吵出人命来就好。至于这些人说的什么难听的话,本就是意料中事,在不在意又如何?反正堵也堵不住,倒不如由着这些人去吵去闹。
云舟几乎烧了一夜。
楚拂便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她一夜。
天亮之时,楚拂再摸了摸云舟的额头,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楚拂本想去打盆热水来,给捂了一夜热汗的云舟擦擦,再换身干净的内裳,以免汗捂干了又受寒,落了什么病根。
哪知她才起身,又被云舟揪住了衣裳,“醒了?”
云舟不哭也不闹,只是揪着,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