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的踪迹,楚忌环顾四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甚至今日魏王与柳太妃迟迟未到,只怕另有隐情在。
局势不明,尚不到庆功之时,一切还是静观其变得好。
待年宛娘赶至大将军府时,今夜来刺杀的江湖中人皆已伏诛,她一路疾走,往后堂行去——明明今日留在大将军府的人马都是燕翎军中的精锐,府外还留有三队援兵,任他萧别再厉害,遇到这几百人也是没办法翻起浪来的。
还逼得府中人放出响箭求援,只怕是府中遇到了巨变。
“大将军!”
后院第一个房间里面锁着的是孙不离,年宛娘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出来了。她踏入第二个房间,萧别四肢被锁,虽然心口有伤,一时还死不了。另外的榻上,军医正在抢救奄奄一息的孙云娘。
“容兮跟南烟呢?”年宛娘大呼。
卫士急忙道:“皇后娘娘与谢将军在后院……”
年宛娘快步走出,径直朝着后院跑去。
有天子殷东佑开路,大将军府的守卫也不好拦阻天子进来,云舟自然也跟着进了大将军府。
“容兮!容兮!”殷东佑焦急呼唤,丫鬟小厮们跪了一地。
年宛娘踏入了后院,便听见了尉迟容兮的一声惨呼。
“除了太医,其余人等,都给拦下!”年宛娘侧头吩咐后,她知道天子与云舟一直跟着,便特别又加了一句,“陛下与云舟也拦着!”
“诺!”这里几乎都是年宛娘的亲卫,没有谁敢不听年宛娘的吩咐。
年宛娘奔入房中,只见尉迟容兮在床上辗转痛呼,身下被褥已被鲜血染红。
稳婆满头大汗正在给尉迟容兮接生,谢南烟给尉迟容兮扎紧了肩头伤口,红着眼眶看向年宛娘,哑声道:“师父……你快救救容兮姐姐……”
年宛娘走近之后,拿出了令牌,抛给了谢南烟,“从后门速速赶去城外军营,领兵回城,拿下魏王母子,就地正法!”
“可是容兮姐姐她……”谢南烟担心尉迟容兮。
尉迟容兮猛烈摇头,她双眸赤红看着谢南烟,“听师父的话!去!”
年宛娘握住了尉迟容兮的手,柔声道:“相信师父,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她再催了一遍谢南烟,“快走啊!”
谢南烟重重点头,捏着令牌离开了。
尉迟容兮释然长舒了一口气,她焦急地看着年宛娘,“师父……我不会死的……是不是?”
年宛娘轻抚她额上的细汗,“我的弟子,阎王爷都不敢收,容兮,熬过这一关,师父保证,以后你想去哪里,你就能去哪里?所以,你要争气!”
“好……师父……”尉迟容兮接连缓了好几口气,她死死咬牙,不管师父今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都必须要活下来。
因为她答应过南烟,她会平平安安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要让这个孩子认南烟做义母。
这个孩子,她早就看做她与谢南烟的唯一羁绊,她怎能在这最后的关头失了约?
“都给朕让开!”屋外,天子已经盛怒,“再若拦朕,朕诛你九族!”
卫士沉声道:“娘娘生产,唯恐血气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去别厅休息。”
“朕是她的夫君!她若有事……呸!容兮不会有事!”殷东佑急得乱了话,即便是知道于礼不合,他还是想亲自陪在尉迟容兮身边,“容兮,朕来了!朕在的!你别怕!”说不怕是假话,殷东佑乱急了心,左右再看了看,他急喝道,“太医!去传太医!传太医!容兮若是有事,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陛下,可否容我一试。”楚拂突然开口,对着天子一拜。
“你……”殷东佑显然是迟疑的,他看了看楚拂,又看了看一旁的云舟,“里面的可是朕的皇后……”
“楚拂当日也曾给陛下医治过。”楚拂继续道,“女子生产最是危险,还请陛下速速定夺。”
云舟点头,“陛下,臣愿用人头担保,就让拂儿救救皇后娘娘吧。”
楚拂颇是惊讶,看了一眼云舟。
殷东佑看云舟也用性命做了保,如今太医院那几个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来,就由楚拂先救着,也总比让皇后苦撑着好。
“去!朕要容兮好好的!”
楚拂领命,刚欲往前走,便被卫士拦下了,“大将军说了,只放太医进去。”
“让她进来!”年宛娘的声音响起,卫士便让开了路。
楚拂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了房间。
与人接生,她还是头一遭。
可若是她,年宛娘比其他太医要更放心。
“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也要容兮母子安好。”年宛娘冷声威胁。
楚拂走近床边,一探尉迟容兮的脉息,正色道:“我若医不好,大将军可拿了我的头,我若能医,就请年大将军赐我一粒解药。”
“火中取栗,你这步走得凶险,你可要想好了!”年宛娘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