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骨子里就是极自信的人。
所以发现自己喜欢陶星雨之后,很容易就接受,很容易就跟父母摊牌。
很容易,就相信陶星雨也是喜欢自己的。
陶星雨则和她完全相反。
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被不断打压自信,清楚自己的平凡,她的谦虚是谦卑,小心谨慎。她们两人的差距太大,出生就自动落到两个世界里。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苏千清和陶星雨永远不会有什么交集。
所以,陶星雨知道自己喜欢她,也不敢正视。
陶星雨从来没敢构思过两人的未来,只求在一起的时间长点再长点。
—
一个从来骄傲的人,发现自己犯了个尊严扫地的大错,自然而言恼羞成怒。
苏千清的大小姐脾气冒出来,直想说点什么真能伤害到人的话,一起血淋淋的才好玩。可她对上陶星雨的脸,张张嘴,话就自动地咽了回去。
实在不忍心,不可能忍心。
到了这时候,她都受不了失去她的可能。
鼻尖发酸,害怕眼泪控制不住,苏千清强行忍着别过脸,语气冷淡地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空气像要冻结成冰。
沉默半响,陶星雨嗓音微哑,“早点睡吧,我想起来还有点事,今晚不会回来了。”
她身上穿着纯色体恤衫,头发还在滴水。
说完,拿着包真的出门了。
—
门打开和关上,清脆的声音。
整个房子里只剩下苏千清一人,静谧无比。
“……”
苏千清回神,发现自己站在玄关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过来的。
心里空白,复杂的情绪早就过去,就只剩下浓厚的疲倦感。
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没有参照物,时间都仿佛变得不存在。
苏千清直直站到双腿发酸,几乎站不住了,向来灵光的大脑,都到没能想到任何比较好的主意。一时间欲哭无泪,脆弱得想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她撇撇唇,眼泪充盈满眼眶,又硬生生地忍耐住了。
不哭,哭有什么用呢。
站着发呆的苏千清,被门铃声打断。
她伸手按了下,“请问找谁?”
“快递,是陶星雨对吧。”
“嗯……”
十一点半,怎么晚了还有快递要送吗?
苏千清狐疑着,也没敢开门,透过监视的小显示屏看眼。
沉浸在浓厚消极中的她也不由惊了。
快递员小哥身边扛着巨大的纸箱,缠着无数黄色胶带,朝着门铃里喊说:“您看您方便下楼自己取件吗?”
……不方便不方便。
苏千清直接按了开门键,“麻烦您了。”
就算楼内有电梯,搬上来的速度都比别的东西慢得多。
苏千清把门敞开着等,边想,这是什么东西。想打电话给陶星雨问,又拉不下脸那么快就找她。
快递员扛着大件出电梯,气喘吁吁,把单子拿给她签字。
这东西比快递小哥的人还要高,高而偏窄。
……这是搬来了个棺材吗?
苏千清腹诽,边飞快地签好字微笑着谢谢快递员。
等快递员进电梯间。
苏千清蹲在地上,使劲地拖着这个大东西进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都觉得手臂快长出肌肉来了,终于拖了进来。
包裹得严严实实,黄色胶带缠得牛皮纸都快看不见了。
横躺在深红色地板上,几乎占住整个玄关,从厨房到客厅必须跨过去。
苏千清越看越觉得像口棺材,还是能装两个人的那种豪华双人棺材。
她踌躇半响,去厨房里拿了把大剪刀。
还是决定拆开来,先把脏兮兮且占地方的外包装扔掉、
胶带裹得实在结实,剪刀划了好几道,才找到该拆的位置。
苏千清剪得满手都是黏黏的胶带痕,终于把外包装拆开,里面裹着密不透风的防震泡沫。泡沫又是裹满了黄色胶带。
“……”
她扔掉剪刀罢工,心想,不拆了。
站起身,看着满地的垃圾,还有神神秘秘棺材形状的白色泡沫包裹物。
苏千清到底还是好奇,闲着也是闲着。
又蹲下来,认认真真地拆。
泡沫可比有缝隙的纸盒难拆多了。
等她把泡沫全部拆开,背后都冒出一层汗来。快递也缩水变小很多。
苏千清完全拆开开,看到是个玻璃鱼缸的时候,愣了下。接着条件反射般,伸手拿起快递单看。
发件人那栏,蓝色的圆珠笔写着方方正正的“王茶杰”三字。
她脑海里有根弦用力“铮”了下。
耳旁嗡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