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例之后,他摸着胡子,幽幽的:“这是你的家人么?”
阮悠然点头,她今天听了太多次不好的消息,心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他仔细看着病例,又在阳光下眯眼细细的看着片子:“这个病人,她失去了最好的诊治时间,如果没有生孩子,像你说的,三年前病发的时候就来找我,我能够保证她不换心的,现如今……”
阮悠然的手脚发凉,老教授看了看:“她的底子很不好,一定不能操劳,就是换心手术风险也很高的,当然,孩子啊,你也不要那么悲观,还是有一定的成功率的。”
有一定的成功率的……
阮悠然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她只是把所有病例诊断报告搂进了怀里,怕被雨水淋湿,而自己一个人站在雨中放声大哭。
这段时间,她哭了太多次了。
爱给了她。
恨也给了她。
也想要过真的分开,却从没有真正的狠下心过。
现在,她就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么?
这雨下的虽然小,但是细密,楚念本来要带正直出去完的,一看这场景轻轻的叹了口气。
正直到底是小孩子,她看着外面的雨很兴奋,“妈妈,你给妈咪打电话回来,我们吃火锅好不好?”
楚念转身,捏了捏她的脸:“妈咪要忙工作,不要打扰她。”
正直不说话了,她低着头,连带着两个小揪揪也跟着耷拉了。
其实她想问问妈妈,都没有打电话,怎么知道妈咪在忙呢?
她看画本上,很多小熊猫小鸭子小猪的妈妈做好饭之后,都会给忙碌的爸爸打电话,打了电话,对方就是再忙也会回家呢。
阮悠然见惠姐的时候,惠姐吓了一跳,她今天为了见贱贱,特意打扮了一番,花枝招展,坐在咖啡厅里就香气弥漫,引来周围无数的目光。
阮悠然进来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有路人认出了她,偷偷用手机拍照,惠姐看见了蹙了蹙眉,她上前拉住魂都仿佛丢了的阮悠然去了隔壁的包厢。
“怎么回事儿?”
惠姐看着阮悠然,阮悠然低着头不吭声。
惠姐挑了挑眉:“这么久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阮悠然抿了抿唇,她感觉心里一片凄凉,如果……如果能够回到三年前……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压着楚念去院长那,可是……这世上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所谓的如果,不过是让人心有不甘,痛苦到要发疯。
“姐,我拜托你的事儿……”
阮悠然没有什么精神的开口了,惠姐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她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摇了摇头:“你就准备这样跟我对话么?先喝点姜汤。”
阮悠然抬头,淋了雨的眼睛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隐隐现出姣好的轮廓。
惠姐偏了偏头,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她把本来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呵,没想到这么巧,给你,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
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清爽潇洒,阮悠然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儿,她接了过去去洗手间换上了。
袅袅的茶飘着,惠姐耐心的等待,过了十几分钟,阮悠然进来的时候,头发也吹干了,她的脸色好了一些。
惠姐已经点好了热牛奶,递了过去,“行了,坐吧,贱贱,你到底怎么了,这么久不见,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阮悠然抿了抿唇,她喝了一口热牛奶,缓缓的:“一言难尽。”
“还是不能告诉我?”
惠姐挑了挑眉,阮悠然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样的事儿,她现在不想说也没有心情去说。
惠姐叹了口气,她对上阮悠然的眼睛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你啊,这个小没良心,这么久没联系我,一找我就有事儿,给你,我都给你办完了,不过你妈就是那么出名的医生,你想要什么答案她那儿没有啊?”
阮悠然看着那厚厚的牛皮袋子,迟疑着不敢接。
惠姐有些惊讶,“这个诊断的人到底是你什么人?”
沉默了片刻,阮悠然淡淡的:“妻子。”
……
惠姐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掉地上,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阮悠然,阮悠然没有看她,冻的有些没有血色的手缓缓的打开了档案袋。
全都是英文。
各种签名与狂草。
阮悠然看的迷糊,她虽然英文不错,但是这样的医学用语还是不能够看懂,她抬头求助的看着惠姐。
那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惠姐是最没有抵抗力的,她放下咖啡杯:“简单的说,你不是让我找了德国那边的心内科和外科专家会诊,看看这个人到底还有几年的活头么?”
惠姐在娱乐圈打拼惯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所以她说话也非常直白,一点敷衍都没有。
阮悠然直勾勾的看着她。
惠姐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