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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红色那瓶。”司语提醒她。
陆汐从善如流地拿出那瓶红色的,谨慎查看说明。
司语拍戏经常受伤,对这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倒不陌生,她看到名字和标签,知道陆汐拿对了,伸手说:“给我吧。”
陆汐视线从药瓶转移到她脸上,默了默,自顾自拧开瓶盖,拿起一根医用棉签,蘸了药水,伸向她膝盖。
司语缩了缩腿,说:“我自己可……啊!”
刺激性药水碰到患处,司语一点心里防备都没有,直接疼出声。
陆汐手一抖,无措地看着她:“我弄疼你了?”
司语小脸拧成一个包子,盯着她手里的药瓶,可怜兮兮说:“这药是不是过期了呀?”
陆汐忙去找生产日期,瞥见注意事项里“涂抹时可能会出现轻微刺痛感”这行字,说:“没有过期,这个药擦了就是会有点疼。”
司语看向药箱,里面就这一种消肿化瘀的药,没办法挑三拣四,只好咬咬牙,点头。
陆汐有些不忍心,再帮她上药时,动作又比之前轻了许多。
动作再怎么轻,药水碰到皮肤还是很痛。
“疼就喊。”陆汐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司语却咬紧牙关。她从小就很怕疼,不过她也很能忍,刚才叫得有点大声,现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她秀挺的鼻尖上因为疼痛渗出的细汗,想起小时候摔倒时,奶奶帮她擦药时做的一个动作,陆汐心念一动。
司语狐疑地看着她低下头。
女人露出优美白皙的天鹅颈,眼睫毛又密又长,性感的薄唇微微撅起,像对待珍宝一样,认真而又谨慎地往她伤口上吹气。
凉气驱散了药物带来的灼烧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膝盖那片皮肤蔓延至周身,瞬间痒到心里。
司语脊背绷直,在陆汐准备换第二根棉签帮她擦时,忙把腿收回来。
陆汐以为又是自己把她弄疼了,手势一顿。
司语一把夺过棉签,支支吾吾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不是嫌弃陆汐做得不好,而是做得太好了,温柔得让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上次在剧组让她多喝热水,现在居然这么体贴帮她擦药。直男癌晚期患者变身温柔大姐姐?
擦就好好擦,干嘛还要吹……
吹气可以缓解痛疼,或许陆汐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有别的心思,司语却觉得这样有些暧昧。
她自己吹的时候没感觉,陆汐一吹,她两条腿都快软掉了……
再者,她手又没受伤,根本不需要人帮忙。
陆汐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看了她几秒钟,什么也没说,把药瓶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进了浴室。
洗完出来时,发现司语已经躺在床上。
两米长的被子,她只盖了三分之一。
由于是侧躺,陆汐看不到她的脸,靠近时,听到她绵长平缓的呼吸声。
“你睡了吗?”陆汐轻声问她。
“……”
司语早就睡着了。
陆汐略显犹豫地掀开被子,关了灯,躺下。
记事以后,陆汐再也没有跟别人同床睡过。司语是例外。
距离她们上次同床睡已经过去几个月了,那天晚上因为被沙发折磨了很久,爬上/床时陆汐困得不行,她很快睡着了。
这一次她却毫无睡意。
鼻尖时不时钻入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还有女人身上飘过来的似有若无的淡香。
也可能不是因为味道,而是别的原因。
一想到她们两个此时正同盖一床被子,陆汐身体便开始燥热。
她突然后悔让阿姨把那条被子拿走了。
天越来越冷了,那天阿姨来帮她换被子,顺便收拾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被子,问她:“大小姐,这里怎么还藏着一条被子,你要用吗?”
陆汐知道那被子是司语藏进去的,只是自从她们“冷战”以后,司语再也没有回陆家留过夜,想来这被子也不需要了。
让阿姨把被子拿走时,陆汐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被子不够要和司语同盖一条。
一缕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借着那点微弱的光,陆汐静静审视躺在她身旁的女人。
女人骨架很小,身体紧贴着床沿,中间留出很大的空隙,再睡一个人都没有问题。
离这么远做什么?
陆汐皱了皱眉,不禁想起推浴室门时没推开,像是被人在里面反锁了。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防备心这么重了?
陆汐轻吐气,闭上眼睛,还是睡不着。
脑子里总是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司语洗澡的样子,皱着脸喊疼的样子……
她像是中邪了一样,越想越热,干脆把被子掀开,两只手露在外面,对着黑沉沉的空气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