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捻了捻围巾的边角,抬首撞进了女生的眸里, 那里是一片纯净, 没有丝毫污垢。可是这片纯净□□静了,安静到没有任何生气。
“清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叶软抿了下唇角,突然问道。
禾清一愣,她摇了摇头,但随后又点了点头。饶是聪慧如叶软也被她这举动给弄迷糊了。
女生穿着肥大的羽绒服, 小脸缀在里面显得越发娇小。现在又是皱眉思索,一本正经的萌态让禾清忍不住被逗笑了。
她扬手摸了摸叶软的脑袋,帮她把羽绒服的领口紧了紧。语气温和:“我摇头是因为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点头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消失确实有我的原因。”
叶软沉默的听完,她突然上前一步,抱住禾清,手轻轻的,一下又一下拍着女生的背脊,这动作很像是在哄爱哭的小孩。
禾清不爱哭,她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是平和,但是叶软能听出来,她是有些难过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禾清自嘲的笑笑。
“其实...我不是禾清。”
本以为这句话会说的很艰难,但很奇怪,脱口而出后竟然意外的轻松,好像摆脱掉了身上无形的一层枷锁,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惶恐。
“抱歉,骗了你。”
在那一刹那,叶软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怀中女生身体突然的僵硬,就连尾音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退出拥抱,漆黑透亮的瞳孔静静的看着禾清,眉眼之间没有任何变化,一丝都没有。
“我早就猜到了。”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禾清突然卡壳了一下,“你说...你早就猜到了?!”
叶软默默的点了点头:“毕竟前世的禾清和现在的你完全是两种性格,一个高傲冷漠,一个张扬随性。更重要的是,前世的禾清非常讨厌我,虽然不至于对付我,但也不可能会帮我。”
那么大一段分析,禾清硬是只注意到了两个字。
“前世”???
“等等...你说的前世,是我以为的那个前世吗?”她觉得今天受到的冲击已经足够多了,没想到更爆炸的消息等在这儿...
叶软再度点了点头:“就是你认为的那样,事实上,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说到自己的死,她的眼神也没有什么变化,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禾清张了张嘴,她想问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有人害的,又是怎么重生的。问题很多,可下一秒她又全都不想问了。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现在还站在自己面前,鲜活的,灵动的站在自己面前。
这就足够了。
禾清开始搓手,直至将掌心搓热后,捂在叶软的脸颊两侧,温暖着她冰凉的肌肤。
昏暗的灯光笼罩在她的眉眼上,将她惯来的冷冽都融化了。
“没关系,这辈子你有我,你一定不知道,其实...”她笑着凑近叶软的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话。
那是叶软听过最美的情话。
“你一定不知道,其实...”
“我是为你而来的。”
这是两人最坦诚相待的时刻,我不堪的过往,你灰暗的前生。不是在卖惨,只是想把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展现给对方,展现给自己所爱的人。
两个人就这么手牵手一起回家,结果刚到小区楼下,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在漆黑的夜色里,女生米色的呢子大衣格外惹眼。她身材高挑,乌发雪眸,眼里映着浅浅的柔光。也不知道她在这儿站了多久。
禾清愣了一下,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傅枝站起来的样子。
“好久不见。”女生盈盈笑着,精致的容颜在路灯下似乎发着光。
4个月,120天。
从截肢到安假肢再到能够自如走动。这段时间,她没有哪一天是不痛的。可是站起来这个愿望太强烈了,足够让她抛却一切。
自幼时懵懂的憧憬转化为了后来的执念。
傅枝她是个心狠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她不在乎失去双腿,只在乎能不能跟正常人一样的行走。
在适应了假肢的磨合后,她去了一趟监狱。
她见到了,“最最亲爱”的爸爸。
只是很可惜,爸爸看样子好像不是很想见她,不过没关系,身为爸爸的女儿,她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隔着玻璃,她笑着拿起电话,嗓音柔柔的,好似依旧是以前那个对男人言听计从的“好孩子”。
“爸爸,听说你被判死刑,我真的特别难过。所以,你孝顺的女儿据理力争,为你争取到了无期徒刑的让步,而且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定让你在监狱里过得“舒舒服服”的。呐~爸爸不要太开心哦。”
傅逑猛的砸了电话,他整张脸贴在玻璃上,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傅枝,像恶鬼一般可怖。
可傅枝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