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吉祥来的时候,魏宝亭这才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可吉祥着急,心里自然是只想着殿下的,又怎可能给谢之州带干净的衣裳来。
魏宝亭只能让谢之州先回去换衣裳免得着了凉。
“这好好的,怎么会落了水呢,紫安,你与母妃说,可是有什么隐情。”贵妃连忙将魏紫安揽在怀里,仔细的问道。
却只看见她泛白的脸,那上面还透着些红。她私心里是不喜魏宝亭的,只觉得是她背后暗害人,就与她那狐媚子的娘一样。
“儿臣没事,是儿臣脚滑掉下去的。”魏紫安的声音低低的,目光却在内室里巡了起来。
待瞧见魏宝亭的身影,又往她身后看了眼,掩下眼底那抹失落。
“六姐姐可有伤到吗?对不起,我也是无心的,当时落水心里害怕极了,没想到将你给拽了下去。”
魏紫安微咬着下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瞅着她。
“没事,所幸救的及时,我也没有伤到。只是刚才落了水,我现在就先回宫去了。”她说完,便福了福身子。
却听魏紫安道:“改日我去六姐姐殿里瞧瞧你。”
她只能道了声好。
待回到了听雨轩时,发现谢之州早就换好了衣裳,此时正站在门口等着她。
不知不觉间,少年的身量已经很高了,那身蓝灰色的宫装穿在他的身上,将他衬的如玉石林立。
且他的五官本来就好看,此时抬着头,眉宇间虽然带着些阴冷,却平白添了些不可靠近的冷肃。
魏宝亭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些欣慰之感,总觉得这阵子的喂养没白费,且靠近之时,瞧见少年望着自己瞬间柔和的眉眼,心里的欢喜更甚了。
她想起书里的剧情,那时候的谢之州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且他掌管着宫中兼皇城内的刑罚,是直接隶属于皇上的。且后来他的权势越来越大,皇上的身子也越来越差,他在宫里更是不可一世。
可是书里的描写却是他始终孤身一人,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旁人对他的评价是残酷,是冷血,是狠辣。
更有人日日盼着他不得好死。
那时候的谢之州,穿着贵气的紫袍,胸前绣着威猛的四爪金蟒与猛虎。可他眉头却始终藏着冰峰,他将自己隐在黑暗之中,任无边的寂寞与冷血将自己侵蚀。
“谢大人……饶命啊……”
他如今已是三品大官。可那日醉酒之时与同僚暗骂了谢之州几句,说他不过一个阉人却逞威风,说些侮辱他的话。待他酒醒后便后悔了,因为谢之州当时的耳目早已遍布全城。
果然,当天晚上他便来了。
男人穿一身紫袍,手中拿着把锋利的弯刀,一脚将他踩在低下。那向来阴冷又绝美的面上扯出了抹笑意来,可眼底却满是冰凉。
那位官员被他盯着,就仿佛身上缠绕了一条毒蛇,此时正朝他吐着杀人的蛇信子。
“下官,是下官的错,谢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我这一次吧。”吓得他连连求饶。
谢之州却歪着头,那眼半垂着,让人看不清半点情绪。只是脚下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一刀捅了进去。
他道:“你太吵了。”
他做这个动作,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他已经习惯了做这样的事情,习惯了说这样的话。
他最最令人害怕之处,不在于他足够阴狠,而是,他根本就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怪物。
可现在,那没有感情的怪物在看见自己时,嘴角分明是翘了起来。
魏宝亭心里忽然一酸,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小步朝着谢之州走过去。
“玉嬷嬷煮好了姜汤,殿下快进宫喝了。”谢之州微低了身子,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捧五颜六色的花。
他错眼,将目光放在魏宝亭身上。就见她将那花放进了他的怀里,而后弯着唇笑。
“我不是说过等你看完了识字集便送你礼物的,这花开的极好,我可是挑了好久才将这些花挑出来的,你喜不喜欢?”
她问道。
谢之州盯着怀里的花看了好一会儿,那绽放的带着香气的花在他怀里,竟变成了一双带笑的五官,香味缠绕进鼻息竟也变成了他最熟悉又不敢靠近的奶香味。
心头一滞,他所有的思考都在魏宝亭的笑容里迷失了。
痴也似的将头低下,轻嗅了下那捧花,过后认真的道:“很喜欢。”
……我很喜欢。
“瞧不出来,小谢还挺喜欢花的。以前总觉得小谢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会喜欢的,没想到,殿下一捧花,竟让奴婢看见小谢竟笑了。”吉祥颇是吃惊。
魏宝亭凑到吉祥的耳边,用三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吉祥姐姐你小声说,不然小谢该害羞了。”
果然,他虽然早已经转身,可是耳尖却是通红。
魏宝亭的手忽然痒痒了起来,倒是很想去揉揉那双耳朵。她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