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喝了好大一口才将喉间的燥意给压下去。
她想起吉祥在耳边说过的话,抬眸看了眼外面沉沉的月色,窗棂上还结着冰凌,好似在外面呼一口气出来都能凝成冰珠。
她纠结了一会儿,将衣服穿好,悄悄的打开大殿的门,继而蹲坐在角落里,抬头。
淡黄色的弯月挂在黑压压的天上,照的满地白霜。
魏宝亭将帽子合上,下巴抵在双腿之上,看似随意的动作,可是下颌确是紧绷的。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这几天她能明显感觉出小谢对她的疏离,而且长久都见不到人,让她心里渐渐生起了丝恐慌,就好似拿在手里的风筝突然断了线。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小谢对她充满了防备,而她也只是将小谢当成书里一个她很喜欢的人物,可随着两个人的相处,她是真切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的。
现下他与自己越来越远,而且明显是瞒着她在做什么事情。让她不得不心生疑虑。
等了许久,魏宝亭在外面都快冻成冰块了,西殿的门打开了。
魏宝亭长呼了一口气,眼见着从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在黑夜中慢慢消散,最后跟寒气合在了一起。她这才提步跟了上去。
听雨轩本就偏僻,是以宫道上黑压压的看不真切,谢之州也就没有发现跟在后面的小人。
待到了宫殿的门口,他四处望了一眼这才大步走了进去。
果然是徐妃的宫殿!她皱起了眉头,就连嘴巴都扁了起来。
正是深夜,除了正殿里燃着光亮外,周围都是黑漆漆的。谢之州来到偏殿的院落里,警惕的往四周看了一眼,不多时,有脚步声传来。
“阿洲,”轻柔的女声,透着丝熟稔。她走到谢之州的面前,伸手拢了拢了他的衣服:“你的身子素来畏寒,现今天气冷,怎么又穿了这么少出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眉眼忽然一凛,藏在背后的掌心一翻,继而一声惨叫传了出来。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之州早已经抓着他的衣领摔在了地上。方才他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跟着他,他从前的老师是谢朝的大将军,虽然只学了他的皮毛,可是对付宫里这些人也是足够的了。
待看清地上的人时,他眉头厌恶的蹙起:“是你。”
庄顺跪在地上,他的膝盖被打中,又被他桎梏在地上,浑身都是疼的。
谢之州是从劳役司出去的,本来以为朝华公主肯定会狠狠的虐待他,可是没想到竟然把他当成了贴身的随侍,让庄顺郁闷了好久。彼时在劳役司,他可没少折磨他。
因此暗自担忧了好久,可大半年过去了,谢之州都没有回来找他的麻烦,他便放了心,今夜偷着喝了点酒,模模糊糊看见个人影,便跟了过来。
哪想到是来了徐妃的宫中,他心知肯定是有大秘密的,酒精上了头,让他忘记了宫中的凶险,只想着抓住人的把柄就可以一步登天。
万万没想到被他给发现了。
庄顺把头低到了尘埃里:“娘娘饶命啊,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啊!”
徐妃皱起了眉头,还未说话,便见谢之州已经伸手过去。他如今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可是长久的苦力劳作,力气早已不似从前。
天上的弯月洒下淡黄色的光点,却照不进这四方小院。周围皆是暗沉的阴影,他着蓝灰衣裳立在一处,掌心用力。
魏宝亭将身子缩在角落里,只听到一声惨叫。
继而是少年的声音,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寒凉:“此人既然看到了,就留不得性命。”
徐妃半晌没有说话,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继而才低声道:“你做的对,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这人的后事我会派人做好的,你只等着除夕那天……”
他们二人又交谈了许久,可魏宝亭的耳朵里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若不是庄顺今日恰好跟着谢之州来此,那这被扭断脖子的人岂不是成了她?
也不能这样想,小谢跟她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可是……万一呢?
他今晚上来找徐妃明显是商量事情的,似乎跟宫中的刺客有很大的关系,而她又是皇上的女儿,若是被谢之州知道她也偷听了,会不会也将她一起杀死?
她的大脑混沌了起来,寒冬的夜晚本就冷,她又脑子抽风跟着谢之州来到了这里,此时双唇都打起了颤。
过了许久,等到周围都没了声响,她才探头往外看去,入目是那还没有消掉的鲜红,庄顺正瞪大眼睛望着这里。她吓得顿时摔倒在地上。
等到天将将放明,魏宝亭才哆嗦着身子回到了听雨轩,后果自然是发起了高热。
玉嬷嬷显然急了:“明明昨日身子都快好了,怎么又发起热来了!”
谢之州大步垮了进来,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听到玉嬷嬷的话,也跟着着急了起来,双眉紧紧的蹙着。
他知晓这几日魏宝亭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