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形容枯槁的老头,手指肢体枯瘦的像是旱死的树枝一样,他垂着头佝偻着身子看不清面容,却给人一种毒蛇吐着信子的阴冷诡异之感。
老头朝他福了福身子,一个极其喑哑怪异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传出来,林潇能感觉到他极度恶意的逼视
“老奴锦川,是昭阳殿秦贤君的陪嫁公公,从年轻时就陪着宣平侯长大,到老了接着伺候侯府的小主子。自诩是有那么几分资历,也为秦贤君抱个不平。”
“为人正室,最忌善妒,要温婉端良,为诸侧室做为夫表率。如今皇后为了一夕之欢,扣着妻主在自己那里,也不顾同为兄弟的秦贤君死活,委实不是道理。”
锦川慢吞吞的朝着林潇就跪了下来,表现得煞有介事,似乎他真是设身处地为了皇后着想的忠仆:“老奴托大,也是为了皇后清誉,情愿受油煎锅烹之刑,还请皇后顾全大局,将陛下请出来,老奴回去也有交代。”
“请皇后以大局为重!”后头一大群的人跟着他乌泱泱的跪下来,不像是粗鲁的胁迫,倒像是在恭敬的行礼。
虽然,本质上就是来抢女人的。
林潇怒极反笑,心肠冷硬,“呵”的嗤笑一声道:“别给我整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说白了不就是秦贤君深闺寂寞要争宠吗?”他因为愤怒而呼吸急促,气的手指都在抖,铁青着脸连“本宫”的自称都忘了。
不过,再怒再气,哪怕他想现在就提着剑去杀了昭阳殿那个人,他也很清楚:
如果现在他再拿不出身为皇后的气势来,以后合宫上下怕是都敢跟他抢人了,初一十五将不再是帝后相聚的日子,变成了宫君侧室生病,皇帝挨个慰问的争夺大战。
他这个皇后,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林潇绷着面皮深呼吸,渐渐平静自己的情绪,重新挂上了泰然之色:“今夜秦贤君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当由本宫负责,也可明日由皇上定夺。现在皇上已经歇下了不便出门,若是谁惊扰了陛下休憩,”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话语清亮:“本宫将按照宫规将其打发到慎刑司服役去!”
“本宫会给秦贤君送去长春宫的名贵药品,且将随侍太医派过去,若是秦贤君确实病重,本宫自会抚慰,若是此事不实,我便要告他一个欺君之罪!”
“至于你们,深夜在皇后寝宫外肆意吵闹,寻衅滋事,各罚三十大板和半年月俸。本宫倒要看看,经过今晚,谁还敢在长春宫撒野。”林潇傲然而立,斩钉截铁的吐出几个字:
“关了宫门,打发他们去服刑!”
厚重的宫门重重合上,也将外头狼哭鬼嚎的呻吟叫喊隔绝的一干二净。
经历一场恶战的龙疲惫的看了看天色,甩着尾巴打算回到自己的巢穴继续守着他的珍宝。
直到天长地久。
争宠(下)
一具又一具血肉模糊的肉体从昭阳殿的侧门抬进去,血腥味厚重,让人闻之欲呕。
锦川虽是主犯,却因年事已高又资历颇深免了肉刑。他生平见惯了大风大浪,心里自然也明白,自家少爷这一次是做的过了,这事也是不大能成功的。
奈何?秦玥闹得天翻地覆要见皇上,帮他要受罚,不帮又是为不忠不义愧对侯府。
而皇后,上次就被秦贤君当着后宫诸人的面挑衅羞辱,这一次又在初一被夺宠,便是兔子也是要红着眼睛咬人了!
锦川摇头,这一次就当是给小主子长个教训吧,凡事有个度,毕竟怎么说皇后都是正夫他是侧室,哪有这样尊卑不分的?
西暖阁的翘头案上摆着那位爱吃的油爆鹅,鸭条溜海参,口蘑肥鸡,炸春卷,樱桃肉山药等菜肴,早就冷的没了一丝热气儿。
寝床上,织金缎锦被里高高的拱出来一个团,里头的人一动不动。
“少爷,早点歇着吧。”
“皇上呢?”秦玥固执的可怕,揪住这个问题翻来覆去的折腾,尽管他也知道那个人今天...大概是不会来了。
锦川叹气,不同于向林潇的横眉冷对,他陪着眼前的少年一步步长大,真是打心眼里疼爱秦玥:“您这回真的是做错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按照宫规皇上就是要歇在中宫的,这个时间的侍寝也是不能跟皇后抢的。”
“生病这件事,亏得夫人跟太医院院使有那么几分交情,圆过去就好。另外,您过几日寻个机会跟皇后服个软,总不能这么一直杠下去,对您没好处。”
少年眼圈一红,妖冶的脸难得的露出少许稚气,他微微张开嘴似乎要说点什么,又咬着唇忍了下去。
别人都说他错了。
他觉得没错啊。
想要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有错吗?
想要她多陪陪自己也是错了吗?
今天听见大姐受封为钦差大臣,代表皇上巡视黄河一带,他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就想着等她晚上回来两个人一起庆祝一下。
他准备了一桌子菜,里头有一道粉蒸肉就是他做的,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