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辜恩负德,于心忍为乎?朕统御万方,必赏罚公明,方足以治天下。若如尔之悖逆不臣至此,而朕枉法宽宥。则何以彰国家之宪典,服天下之人心乎?今宽尔凌迟之罪,令尔及家人自裁。又赦尔弱子秦玥死罪。此皆朕委曲矜全莫大之恩。尔非草木,虽死亦当感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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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年持着那一卷明黄色的诏书,痴笑着一字一句的念,眼神却是空洞的。
“扑通,扑通,扑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死...了!”他笑靥如花,歪着头问跟前面无表情的女人。
“皇上您满意了吗?臣夫的母亲、父亲、大姐、二姐都跳到阿玥院子的那一口井里,活活的淹死了!”秦玥捧着苏澈的脸颊,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也不知道他们死的挤不挤啊,是不是阿玥也最好跟着一块儿下去?哈?皇上给臣夫个建议,整个侯府一百多号人的命该怎么算。”
绵软无力......
苏澈强忍着不断上涌的睡意,瞪大了双眼观察着周围的局势,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秦玥打的绝妙算盘,利用自己对他的愧疚之心,把自己算计进了恍若冷宫的昭阳殿,现在此处寂寥无人,果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好去处。
在旁侍立的黑衣人愤愤道:“公子,跟这个狗皇帝费什么话,还不快快了结了她为大人报仇!难不成您还对她抱着什么幻想?!”
苏澈扯出一个讽笑,也不知是在嘲笑对面的人还是嘲笑落进这种人手里的自己。
“程定邦,别装了。对着一个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要蒙着脸,不觉得心虚吗?”
“朕,从未有一丝一毫对不住宣平侯。”
“为着她辅佐朕掌权的功劳,朕已经给了她无上的荣耀。且说她的官职,二品的兵部尚书,镇国大将军,掌管所辖地方的全部军政大权,凡调遣军兵、动用粮饷之处无不听其指挥。可以说是位极人臣了!”
苏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凤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冷光,睥睨道:“可宣平侯仍旧人心不足,挟威势而作威福,招权纳贿,排异党同,俨然已经是第二个柳相。朕为天下之主,当为天下苍生计耳!若不惩处此等逆臣,何以平民愤、振朝纲!”
“你!”那程定邦是宣平侯手下爱将,哪里能忍得了苏澈这样诋毁宣平侯,扬起那厚实的手掌就要往苏澈脸上掌掴。
“程将军,总归是我的女人,不如把她交给我。”秦玥挡在苏澈身前,竟硬生生的把程定邦的动作逼停在半空中。
“公子准备怎么处置她?整个宣平侯府可都是被这个狗皇帝害死的,现在我等也都被她害的有家不能回.......”程定邦那一对牛眼都瞪得通红,山一样的立在那里。
“就是!对付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一刀杀了也算是便宜了她。应该让狗皇帝在大人灵前下跪!”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群情激昂,有人竟拔出剑来,跃跃欲试想要越过秦玥动手。
“程姨,各位将军,阿玥不是没心肝的人,只是想着毕竟跟她做过一段时间的夫妻,想要亲手弄死她罢了。”秦玥神情漠然的从床下的暗格里抽出一个瓷瓶来,拨开瓶盖取出一个黑色的药丸,再把那药丸浸泡在酒杯里慢慢的化开。
“这东西叫相思子,无色无味,喝下去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就会吐血而亡。”
他下了狠手,钳着苏澈的下巴就把那杯酒往她的嘴里倒,口里却没事人一样淡淡道:“苏澈,自从你下旨杀我全族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你死心了。纵是从前有千般万般的情分,现在我与你也是恩断义绝,”
“若你还有半分的惭愧和人性,只盼你下地府后去向我娘认个错,这就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
苏澈本就中了让人神志昏沉的迷药,完全动弹不得,只得任凭那寒凉彻骨的酒水被蛮横的灌进喉咙中。
胃里像煮沸的锅子一样翻腾的厉害,随着咽喉一阵阵的刺痛,她口中一甜,果真呕出一口乌血来。
无力地滑倒在冰凉的地上,意识一点点的抽离,她竭力的撑着眼帘想要再看秦玥一眼,却见他早已背转过身去。
也罢。她确实利用了他,欠了他骗了他,死在他手里也不冤枉,只是这江山帝位,苦苦的追逐了这许久,没想到还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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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层层叠叠的缠绕着,苏澈痛苦的想要低吟,却觉喉咙嘶哑,叫也叫不出声。
她于昏昏沉沉之中被人裹进了一床锦被,塞到了一驾马车的座位下面。
又过了许久,有一道清澈的少年声由远及近的过来了:“程姨,纯贵君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她....也已经被宫里火化了。大仇已报,阿玥此去大概是要远走天涯,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马车的轿身微微一颤,大抵是他已经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