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师之风范!”宣平侯面上亦染了些许薄醉,也未等苏澈许可,便大手一挥:“上来!”
战鼓声乍然而起,极具慷慨激昂的乐声迎合着,一众身着铠甲的武士踏入殿内,虽是未持刀枪,仍是给人一种杀气纵横的侵略感。
苏澈眸光一暗,唇边的笑容淡了两分,不轻不重的将手中酒樽放下,忍耐着没把秦玥甩到一边。
台下的武士开始刚柔并济的施展着身姿,又时不时变幻队形,挥动手中的木枪作搏击交战之态,乐声铿锵阵阵,仿若真在战场上拼斗厮杀一般。
单看这军舞,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以像战阵之形,搭配武士震天喊声,颇感威势雄浑,气壮山河。
舞毕,身形高大的众武士上前对苏澈俯首行礼,却是一脸的不卑不亢。
殿中温暖加之动作激烈,这些人已经是汗流浃背,却无一人敢擅自擦汗动作,苏澈笑着点头夸赞道:“爱卿果然治兵有方,可见军中纪律严明。”
宣平侯得意笑道:“回禀皇上,将士们都是臣日夜刻苦训练出来的,臣不发令,无人敢擅动。”
苏澈默然片刻,令身边的近侍汪德海传令,着人提了一大箱的肘子和几大坛酒来,温和道:“舞了这样久,许是累了,拿这些给将士们解解乏,犒赏她们辛苦训练的劳苦。”
肉和酒很快搬到,只是这些士兵依旧像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甚至目不斜视,都不去看一眼那香气四溢的美酒。
苏澈强自掩饰住已经有些不好的脸色:“为何不吃?可是嫌朕宫中的饮食不合口味?”
殿中众人皆是屏息凝神,林潇心疼不已的看着她,连带着对秦玥的恨意也深上两分,手指将身上华美的衣袍攥成一团。
尴尬间,宣平侯忽然哈哈大笑,起身对苏澈抱拳道:“陛下莫怪,她们不是不想吃,只是臣没有下令,她们不敢吃啊!”随之,她转身朗然道:“不必拘束,陛下的赏赐是上天赐给你们的福泽,还不快谢恩?”
那些武士立刻跪在地上大呼万岁,这才依次排队去领肘子和酒来吃。
苏澈的眸子像浸了血的锋刃一样阴戾而晦暗,她维持着脸上温和的笑意,若非额头上青筋暴动,十足是在为宣平侯的手腕和能力赞叹着。
“无妨,想必他们在外征战久了,礼数上稍稍疏漏些也是人之常情。朕久闻宣平侯军中令行禁止,行阵威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是兵家的常法,为将治军的通则,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听从号令,打仗才能克敌制胜。”
苏澈举起酒樽,声音愈发温煦:“大家身为将领,也该如宣平侯一般,在朝中做恪尽职守的肱骨之臣,在军中为不怒自威的严明将军才好!朕敬你们一杯!”
秦玥方才也觉得母亲的做法有些不对,忐忑着不敢出声,见苏澈像是没有放在心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继续环抱着苏澈的腰赖在她身侧,像极了一只装乖卖巧的大猫。
宴会就这样天下太平的开了下去,秦家的人春风得意,人人脸上都带着欢欣的笑容,宴酣之乐,大多得以尽兴。
晚间苏澈没有留宿昭阳殿,径自回了泰元殿批了一夜的折子,第二天清晨照样精神奕奕的上朝去了。
只不过,当负责洒扫的宫人推开殿门——
满地的瓷器碎片,像是经历了一场疯狂而愤怒的风暴。
林御史的牺牲
……
苏澈在御座上扶额叹息,台下是一众帝党新军将领及朝中骨干成员。
“若朕此刻兴兵,有几分胜算?”
兵部侍郎孙思道静默良久,回禀道:“陛下暂时不可轻举妄动,秦昭在边塞的势力盘根错节,有四十万精兵分布于全国各处关卡要镇,若一朝撕破脸皮,反起来举国上下皆成燎原之势。”
“为长远计,陛下还需忍耐…秦昭顾念幼子,如今也只是在细枝末节之处做一做文章,陛下尚有喘息之机。”
秦玥秦玥秦玥……
她最讨厌的就是要靠男人对她的爱慕苟延残喘!这种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连保质期都没有……难不成为了讨好宣平侯,她要安抚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一辈子?
没有底线的退让已经够了,这天下是秦昭的还是她的,这样处处行事要看人脸色的皇帝她当着又有什么意思?!
苏澈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的起伏片刻,突然暴起将御案上的奏折扫到了地上。
“皇上息怒!切勿伤及龙体啊!”
空气中饱含震怒过后的冷寂,群臣跪在地上,皆是噤若寒蝉。
只有林御史悲愤的抬起头来,霍然道:“陛下,处置秦昭确实已是势在必行,这两年她趁着平叛柳相之际结党营私,她挥金如土,作威作福,甚至假借钦差大臣的名号,连一省的巡抚都是说罢就罢,跋扈残忍,令人发指!当时平灭柳相时,为大局为重并不计较也就罢了,谁知此人本性难移,变本加厉,昨日在大殿上当着众将领的面竟口出狂言,丝毫不将皇上放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