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也是听说对方身受重伤,想来应当不会出席,这才大摇大摆地带着姐姐前来。
可眼前这人衣衫清贵,气色红润,哪有半点儿伤重濒死的样子?!
谢知方如临大敌,上前半步,将姐姐护在身后。
瞧见谢知方的反应,季温瑜微微皱眉,不明白这呼之欲出的敌意所为何来。
不过,眼前这人无论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是趾高气扬的边关将军,都一样散发出不知天高地厚的张狂放肆,令他打从心底里厌恶。
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季温瑜的眼神从谢知方身上一带而过,长久地停在谢知真那张温婉动人的脸庞上。
谢知方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同为男人,他太了解季温瑜不怀好意的眼神中蕴含了什么——
觊觎、贪婪、强烈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相比起弟弟的紧张,看清季温瑜的模样后,谢知真微感诧异,旋即便很好地收整起所有情绪,对季温珹行了个大礼。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她的仪态恭顺端庄,挑不出半点儿错处。
谢知方这才回过神,躬身对太子行礼。
季温珹并不摆什么架子,笑着向姐弟两个介绍季温瑜:“明堂和惠和妹妹快快请起,这位是我六弟。”
谢知真又转向季温瑜行了一礼,道:“参见六殿下。”
谢知方僵硬地对季温瑜弯了弯腰。
季温瑜贪恋地看着谢知真,只觉盛装打扮的她比前世里做他王妃时还要光彩照人。
回长安之后,他着人手细细调查近半年来世家大族的动向,发现除了围绕谢知真的几件事和记忆中有出入,其它事大抵相同,便略略放下心来。
谢知真如今贵为县主,不像前世那般好拿捏,他顾忌着她的感受,便写了封情真意切的信,详细解释了自己隐瞒身份的诸多苦衷,吩咐侍女在宴席开始之前交给她,想来温顺纯良如她,一定能理解他的感受,并对他的悲惨身世抱有同情。
留下良好的印象之后,再请太子做说客,席间含蓄地提几句两个人之前结下的渊源,谢知方年幼无知,不足为虑,谢知真脸皮薄,必定也不好给他和太子难堪,一来二去的,这婚事必能水到渠成。
季温珹吩咐宫人们设席传菜,他是一宫之主,自然居于主位,季温瑜坐在他左手边,姐弟俩则坐于右侧。
虽然对谢知真惊人的美貌颇为赞叹,季温珹却没有生出邪心,将她当做自家妹妹一般对待,示意明录把戏折子呈到她面前,温声问道:“惠和妹妹喜欢看什么戏?且将这里当做家中,挑你爱听的点两出罢,不必客气。”
谢知真站起来行了一礼,这才和弟弟商量着点了一出《南柯记》、一出《长生殿》,又恭谨地请季温珹过目。
季温珹见她和乐安差不多年纪,却进退有度,大方知礼,目光柔和坚定,谈吐优雅不俗,心中十分满意,觉得六弟的眼光不错,两个人称得上是男才女貌,姻缘天定。
珍馐美馔、鲜果时蔬尽数呈上来,戏班子们咿咿呀呀唱念做打,气氛趋于融洽。
季温珹见火候差不多,便举起酒杯和谢知方碰了一回,笑道:“明堂,今夜就咱们四个聚在一处,倒不必拘于那些繁文缛节,我心里拿你当弟弟,这便问句越矩的话,你可别恼。”
自打见到季温瑜,谢知方的脊背一直是紧绷着的,这会儿见太子发话,强挤出个笑容,道:“微臣愧不敢当,殿下请问。”
季温珹看了认真听戏的谢知真一眼,问道:“惠和妹妹可有婚配?”
谢知方额角青筋直跳,几乎要以为太子瞧上了自家姐姐,打算将齐家那位大小姐踹到一边,停妻再娶。
他定了定神,知道太子不是那样色欲熏心的人,回道:“姐姐尚未定亲,不过,家中母亲这些日子正在相看,似乎已经有了眉目。”
季温珹面露疑惑,看了季温瑜一眼。
按照六弟所说,他已经和谢知真私定了终身,可为何谢家却在相看其他人选?
这一回,轮到季温瑜脸色不好看了。
什么相看?什么眉目?除了他,她还想嫁给谁?
她还能嫁给谁?
真是反了天了!
见谢知真神色安静,毫无表态之意,季温瑜便主动出击,端着酒杯站起身道:“谢小姐,我敬你一杯,以谢你那日在船上相救之恩。”
闻言,谢知方勃然变色,恶狠狠地瞪着季温瑜那张颇具欺骗性的脸,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姐姐。
船上?是甚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他竟毫不知情?
到底是季温瑜信口胡说,还是姐姐……还是姐姐真的跟他有了什么瓜葛?
他紧张地在桌下抓住谢知真的手,将柔滑的软玉死死扣在手心,不许她给出任何正面回应。
季温瑜见谢知真迟迟不答,便步步紧逼,含笑道:“船上那几日,我伤重难行,若不是谢小姐悉心照料,想来早就命赴黄泉。我那时便说过,将来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