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正在发生叛乱的国家。
叛军一路势如破竹的攻入城池,虽然国都的守军一直在抵抗,但士气低迷,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
阿蒙迦耶的精神体悬停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场古典冷兵器时代的战斗,限于生产力发展的水平,这个国家作为国都的城池不大,街道狭窄排布混乱,战斗中的两方士兵也有些鲜明的对比。
其中一方估计是统治者的军队,他们穿着比较统一的盔甲,做工在这个时代还算精良,手里的武器也不错,虽然人数少,但看得出训练有素。
而另一边只看装备就比较凄惨了,他们的人数大概是统治者军队的三四倍,但只有很少的人有防具,大部分破衣烂衫而且面黄肌瘦,手里的武器也参差不齐。
这么听起来好像是正规军处在有利位置上?
——但事实上两方军队的士气却相差巨大,统治者的军队,士兵就算拿着好的武器也看起来很畏缩,而另一边则可以说是气势如虹。
而且阿蒙迦耶在一团混乱的战局里轻易找到了叛军的头领,那是个亲自带兵冲锋陷阵的男人,满脸的灰土和血水,浑身脏乱不堪,但金色的眼睛却如同烈日一般耀眼,内里深藏着桀骜。
看起来不是太容易屈服的类型,阿蒙迦耶有些遗憾的想。
那么我们还是来看看我们的统治者殿下吧。
阿蒙迦耶的目光穿透那建的在这个年代能称得上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外墙,很快便搜寻到了此时正坐在黄金的王座上大发雷霆的国王。
但就算他表现的再怎么愤怒,也遮掩不住自己正在发抖的事实。
嗯,这个看起来好对付的多。阿蒙迦耶点了点不存在的头,俯身降落在了那位君王的头顶上。
“陛下,那些叛军已经到了城下了!军队恐怕坚持不了太久,只能招揽那些贱民!许给他们地位和钱财让他们退兵!不然就危险了!”
阿蒙迦耶有些恍然的听着这个聒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等融合身体时产生的那些隔阂感褪去,他才动了动有些陌生的身体,懒洋洋道:“不,我们不用招降他们。”
“陛下!”厄赫尔焦急的叫到,倒不是对这个昏庸残暴的主君有什么忠诚,而是作为暴君的宠宦,他在他身边狐假虎威干的坏事太多,若是叛军打进来,他也绝对跑不了,那才真是大难临头!
“嘿嘿。”看着眼前这个脸涂的白的一批的年轻男人在那里滑稽的跳脚,阿蒙迦耶要笑不笑的说道:“别急,我可是神选中的君主,神会庇护我的。”
没错,阿蒙迦耶刚刚清理了这个身体草包一样的脑袋,发现了一些很有利于他的事情。
这是一个君权与神权合并的国家,君主也常常被认为是他们信仰的那个主神在人间的带行者。
“陛下?”厄赫尔迟疑的看着眼前本该再熟悉不过的君王,却觉得此刻懒洋洋斜倚在王座上的王非常陌生——但不管怎么说,被神庇护什么的也太扯了吧!只有那些愚昧的贱民才会听信这种话!
厄赫尔心里一紧,暗自腹诽道这个昏君莫不是被兵临城下的叛军吓傻了?事到如今,那我不如
阿蒙迦耶看着站在王座下垂首看不清神色的青年,心里很清楚他在想什么,于是翘起脚,一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那我不如提着他的脑袋去献降,兴许还能挣得一条生路?”
厄赫尔整个人一顿,猛地抬头无比震惊的仰视着高台上的王,他实在没想到向来愚蠢轻信又盲目自大的王会在此刻看穿他的想法。阿蒙迦耶就看到一息之间,青年脸色数变,最后终于停留在下定决心的决然上。
厄赫尔沉下脸色,阴沉的笑了笑,哑着嗓子道:“陛下,既然您说破,那可就怨不得奴婢了。”
“哦,这才是你本来的声音吗?”阿蒙迦耶漫不经心的说道。青年翻脸后,声音被压低了,没有了原来的尖细恼人,虽然相较其他成年男性来说仍然显得柔和,却好听了不少。
厄赫尔没有理会阿蒙迦耶的调侃,转头对殿中随侍的侍卫高声呼喝道:“还不把这个恶王的头砍下来!”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手,毕竟这年头有神使之名的王在普通人眼里还是很值得畏惧的。
厄赫尔也不着急,继续煽动道:“你们也不想死吧?待会等到新王打进来,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了!你们难道想为这个暴君陪葬吗?!”
哦豁,这就叫上“新王”了?
“这样昏庸无能的君主怎么会是神的使者?新王就是神派下来拯救我们这些被这伪王压迫的人的!你们如今不照我说的做,违逆了新王,才是触怒了神!”厄赫尔声音慷慨激昂,煽动性极佳,而且深知说话的艺术,威逼之后又开始引诱道:“你们若是现在听我的砍下这伪王的头,那么新王继位后你们都是大功臣!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岂不比在这里死撑着给这暴君陪葬要强!”
阿蒙迦耶坐在王座上,撑着下巴看着厄赫尔三两句话就将侍卫煽动了起来,众人抄着武器气势汹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