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东西摔了,你会怎样?”
记录人的声音响起:“弹射出去后,外面的温度是零下270度,你会变成人体冻干,前提是穿着宇航服,如果没穿,你肺部的每一个肺泡都会膨胀开来,紧接着身体裂开......”
“好的,我知道了。”
她埋头奋笔疾书,做摘抄,整理笔记,推演算。
过了会儿,她又问:“我要是一辈子答不满这些题怎么办?”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会教你。”
“意思是答不出来我就得一辈子趴这儿?”
“要是飞船可以自动恢复,就不会的。”
“飞船能自动修好?”
“不能。”
“妈的,你耍我。”她拍桌子立起。
嘎吱,记录人从椅子上起身。
“我去尿尿。”她马上补充。
回来后她端坐在座位上,就一直没有动作浪费时间,记录人便转过椅背面向她,等待她提问。
“你刚才在开玩笑?你说‘飞船可以自动恢复’——这是你的幽默?”
记录人没有回答,应该是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错觉吧,机器人背笑话还有可能。”她砸吧嘴,自言自语,决定无视记录人的存在,这很糟糕,一旦开始,她就会跟她的同类一样,当着工具人的面说工具人坏话。
翻着资料,她忽然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本已转过身的记录人很快回答了她:“斯芬克斯。”说完却并没背过身,似乎在等她的反应。
但她埋下头继续翻了会儿资料,才发现他的等待,“怎么了?”
“斯芬克斯,古埃及神话里人面狮身的物种,喜欢坐在悬崖上,拦住过路人出谜语。”
“然后呢?”她放下笔,一脸严肃。
记录人又不说话了,转过身去。
时间已到自然人每天的睡觉时间,他正要进行日志报告,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伴随着一坨纸团打在他身上又跳落地面。
捡起纸团打开,那是她的草稿纸。
“你叫斯芬克斯,所以爱出题,你想表达的是你也会开玩笑,对吧?既然是玩笑,那能把你出的题收回去吗?”
女人进入驾驶舱后,影音日志的时间变长,在不跳看前提下,数据整理员不得不以倍速播放,他就得放下其他所有文件,全神贯注看圣诞号的文件,避免漏看。
这儿得感谢工具人初代的专业,驾驶舱里,初代总是背对“课桌”坐在前方,操纵玩弄驾驶台上的仪器,时不时出去走一趟,又准点走回驾驶舱,带进来食物——每到这些画面,初代都会尽量略过不记,相信在他记录人身份之下,还有节约的传统美德。
但到了女人加入的画面,又会极尽详细,画面外的人能肉眼可见地看到女人身体日渐发生变化,如同观看饲养监控。
她身形不再凹瘦,脸颊开始有肉,表情一动,黑葡萄似的眼睛就闪闪发亮,背过身去夹层上厕所,她会撅起翘挺的臀部,顶开桌子。
朝夕相处变相地满足了她对记录人的心思,大部分时间她还是老实的,看资料,学习,虽然学品不好,摔烂了七八只笔,撕碎了约两公斤的草稿纸——可惜了这些古董。
太空殖民时代起,纸笔就是奢侈物,同时也是废物,自然人中,热衷让科技树倒着长的那类人特别执着纸笔,所有嘲笑科技进步以及讽刺高智商低宜人性的屏幕作品,偏偏就来自这群人。
所以,砸得好。
电子屏幕她又总是轻拿轻放。
被圈养的两个月后,她答满了记录人出的量子力学题集。
“你知道吗?我打死都没觉得,你会是没有思想和感情的机器人。”
她因为“作业完成”,特例得到一瓶香槟,喝了一杯后,她就咯咯地笑。
“直到手在你裤腰里——”铝合金层架制成的“课桌”后,她做了个打捞的动作,“这么一勾,什么都没够着——我真不敢想的,看着比很多人都聪明的长相,会是人造的玩意儿。”
举止下流,言语猥琐。
可惜记录人总是放任她天马行空,让她像返祖的黄皮猴子上窜下跳,缺少拘束。
记录人不爱动嘴,除了和她交流难题解题的时候。
确切的说,是理性讨论的时候,记录人才会回应她。
不排除这个女人也发现了记录人的特点,知道他的名字后,她就时不时向记录人请教问题,一问就是大半天,同时也非常有效地缩短她解答满题集的时间。
不然她可能明年都答不满那本题集。
当然,在她的时代,答满这本题集并且保持百分之九十的正确率,已经间接证明,比起她那些爱吹嘘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同类,她优秀了不止一个阶梯,尽管对比游博士所在的阶梯,仍是离得太远。
“我一直喜欢聪明人,只有真正聪明的人,才会不管你的背景出生,你的身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