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医院便宜十几万,太好了,看来我不用挨打了,明天一早就过去找那个好心的阿姨。
8月19号:
好痛,比挨打还痛,我会死掉的,好想被阿彻抱抱,但是他还在生气。
好痛……
……
日记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因为它的主人在8月23号,也就是五天前,被闻到奇怪味道的邻居发现了由法医鉴定显示已经死亡两天的尸体。
据当时调查现场的警察所说,小瞳手里攥着的手机在将屏幕摁亮以后,出现的是叫做阿彻的联系人画面,最后一次通话记录却是在一个月以前,极大概率是死者去世前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下意识想要打电话给这个叫阿彻的家伙,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按下拨打键。
因此及川彻才被通知去配合警方调查,生气于小瞳怎么都不肯放弃援交的他,在未与她有过一次见面和联络的一两个月以后,突然收到了小瞳已经死亡的消息,却不是她想通了决定不再卖身的邮件。
“啪。”
泪滴砸在纸面上的声音,混杂着微微颤栗隐忍的声线。
及川彻的视线一片模糊,眼眶中挤满了透明的液体,下一秒便夺眶而出,接连砸落在小瞳的日记本上,逐渐将薄纸濡湿,上面的些许文字也晕染开来。
窗外的寂静加重了悲伤的渲染,一声呜咽过后,室内难忍的哭声一点点扩大,打碎了整个房间的静谧,接着展开成染上悔恨与痛苦的悲鸣。
他明明一直有发现小瞳身上不对劲的地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去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情,明明可以把她从沼泽地里挽救出来,明明可以阻止她就这样轻易消散在豆蔻年华,却因为愚蠢的自以为是与先入为主而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把援交称为工作,他理解成少女的自尊心;不了解许多常识甚至文字,他理解为少女是个傻傻的单细胞生物;不回应他的建议,他理解为少女不舍得这份拥有高昂收入的工作;每次请她吃饭都开心得要命,他理解为吃货对美食的热爱;不擅长与别人对话,他理解为生来就有的个性。
但这些线索只要串在一块,他就能知道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小瞳,他就能让她过上真正正常幸福的人生,可是他没有去做,该死的,他没有去做!
如果说警察通缉的那个男人是令小瞳死亡的间接凶手,那让她走上绝路的罪魁祸首一定是他及川彻!他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给她开门?!为什么…他明明这么过分,小瞳在死前想到的人却还是他这个混蛋…!
那么怕痛的一个孩子,只不过磕到膝盖就哭了一两个小时,最后却死在了大出血的腹痛挣扎当中,小瞳的最后时光里到底有多绝望,他光是想想就快要心脏裂开了。
那家伙……在把他当成唯一的朋友珍惜着,他却对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妈的混蛋!混蛋!!”
及川彻低吼出声,紧捏起来的拳头又一次砸向桌面,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要超出许多,十分稳固的木桌也忍不住摇晃了一下,笔筒与台灯应声摔到了桌面上,滚动了几圈以后,笔筒与放在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
有些人类在难以接受某件事情的时候,总会借助酒精来浇灌清醒的大脑,试着沉浸于醉后能够抛开红尘的这段时间里以图苟且。
心脏时不时被刀锋刮过一般剧痛的及川彻也是如此,将搁置在冰箱里为了应付聚会的几打啤酒喝完却只是勉强让他有些头晕而已,于是他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拿着钥匙与钱包走出门,打算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里再多买几打酒。
凌晨四五点的天空半隐出光明与黑暗,及川站在交界处抬头望向远方,半睁的双眸除了周围的红肿以外没有掺杂其他任何情绪。
他望了半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然后视线缓缓落下,却到中途时定在了原地,棕色眼瞳瞬间睁大,接着莫名其妙地直直朝前走去。
“小瞳!”
看样子及川彻看见了小瞳的背影,那套一年四季都穿在身上的水手服,偶尔会在冬天加一件不薄不厚的外衣,却因奇怪的体质而从来没有见过她感冒的模样。
好似听见了及川的声音,小瞳转过身来,还是那双动人心魄的紫灰色眼眸,还是那副可爱又精致的脸庞。
她望着向他奔来的及川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劝阻他继续向前,然后微笑着对他挥挥手,仿佛同他告别一般,几秒过后转回身,笔直地往前走去。
“小瞳,等一下,不要走…小瞳!”
看着小瞳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及川彻加快了步伐前行的速度,没过几秒跑了起来,用力追赶明明在七天前已经去世的女孩。
一辆货车从他身后驶过,遮挡住了及川彻与小瞳的身影,当车辆开往另一条道时,再望向及川刚才身处的地方——
他已经消失了。
孩子的母亲
小瞳一睁开眼就在一个男人的怀抱当中,宽广温暖,身上还有很好闻的气息,她眨了眨眼将手放在胸前,很快发现自己正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