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世的孩子,迷迷糊糊中,有一个声音回荡在我耳边,十分的奇特,“我”分不清他是男还是女,是老还是少,“你的命,从此不再属于你自己。”
昏暗的天空下,“我”正躲在山洞里,刘意面前站着三个人,断发三狼说着带来了宝藏,火焰在我眼中熊熊燃烧,如果仇恨可以杀死人,这四个人早已被杀死无数遍,但是...“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为什么...我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呢?
“我”看到刘意那个该死的家伙打开了箱子,先是狂喜,而后脸色一阵变换,在他的一声令下后,断发三狼死在了他手上,“我”想仰天长笑一声,狗咬狗...咬的好,这些凶手,毁灭火雨山庄的凶手...都该死!
一个黑影高高的站在殿宇之上,高大的背影让我怀疑这是一个男人,“我”不甘而痛苦的大声质问,“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让‘我’看到那些!”明明,作为死人和罪人的“我”,已经没办法在韩国立足了,活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延续......
“呵,不是给你看的......”一边说着,那个黑影一边转身,一瞬间,一个诡异的符号出现,记忆戛然而止,咒印?忘机猛地从幻境中惊醒,只是表面上若无其事,李开的大脑中居然有阴阳家的咒印,他不是昌平君救下的么?这到底......
卫庄看着沉思的忘机,皱了皱眉,“怎么,伤的很重?不应该,爆炸的时候他躲在我身后。如果是旧疾,不要勉强自己,慢慢调养即可,兀鹫已经死了。”
“没什么,他的旧伤的确很严重,拖得太久经脉已经无法根治,幸好底子还在,比寻常的普通人好,已经没事了。”忘机压下心中的种种思虑,话音刚落,男人便醒了过来。
“你必须跟我们谈一谈。”卫庄淡淡的说着,看了一眼挣扎着坐起来的男人。
男人点点头,没有说话,看起来仍然十分虚弱,他拿起床边的拐杖,跟着卫庄和忘机来到了韩非、紫女所在的房间。
韩非斜坐在桌边,看着三人呼出一口气,他看向岣嵝的男人,“如果我没认错,你是先任右司马李开。”
李开恭敬地跪下,对着众人的方向行了个礼,“拜见公子韩非。”
“李司马这次回来,恐怕不是心血来潮的故地重游那么简单吧?正好我有一事欲请教李司马。”韩非神色温和,语带安抚。
“公子请讲。”李开毫不犹豫道,如果说韩国如今还有可信之人,那就只有眼前的韩非了。
“李司马当年出战百越之时,应该结识了火雨公的千金吧?百越内乱,她们得我韩国庇佑,一位进宫伴我父王左右,一位嫁给左司马刘意。一个月前,胡夫人在戏园看到的那个人,想必就是李司马。”有缘无分,足以让人抱憾终身,韩非以此开启话题,更能让李开降低心中的防线。
昔年的种种场景,阿婉的音容笑貌在李开脑中都清晰无比,仿佛一切都还在昨日,他眼角湿润,声音沧桑又充满怀念,故事被他娓娓道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韩非和卫庄眼睛的余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一个人,情之一字,最为难解,世事莫测,是否终有一天,他们和她也会有分别的时刻?极为自信的两人在这件事上罕见的没有把握,忘机实在是太难以捉摸,她似乎很单纯,却又好像不是那样。
韩非很同情李开的遭遇,但眼下不是能关心这个的时候,“所以,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十几年过去了,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回来?你去见了胡夫人,不久后刘意死在自己府上,不是太过巧合了吗?”
李开沉默了半晌,沉声道,“公子韩非,我劝你早点收手,趁你现在还有退路。”
“退路还是前路,见仁见智,你只需要告诉我答案,至于别的选择,那是我的事。”韩非毫不畏惧,他似乎从来没有过害怕的时候...女孩子哭除外,韩非半蹲在李开面前,“如果李司马一心想要退路,恐怕也不会重现‘人间’,出现在新郑吧。”
“或许,你说的对,但我跟你毕竟不同,你还有选择的余地,而我,早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李开淡淡道,“公子韩非,兀鹫被安排盯梢你,进而发现了弄玉的存在,他筹谋多年,骤然得到新的线索,以为已经胜券在握,你觉得我能视若无睹吗?”
卫庄冷声道,“所以那一晚在紫兰轩楼顶跟兀鹫动手的人是你?”
紫女抿了抿樱紫色的嘴唇,语气有些悲伤,“...你可以早点给弄玉提示。”要是那样,红瑜或许就不会枉死了。
“抱歉,我经脉残缺,武功荒废多年。我想跟踪兀鹫阻止他,可他借助夜幕的势力,我实在找不出他的行踪,直到他动手那一晚,我才找到他。”李开神色愧疚,显然他清楚弄玉之所以幸免于难,是因为有一个无辜的女孩替她枉死了,“兀鹫轻功上乘,我追不上他,等我赶到司马府,刘意已经死了。”
他甚至该感谢刘意那晚的闹事,否则弄玉当时就会撞上兀鹫,可在说到仇人的名字时,李开的心情显然不如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