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曼给他拿药,倒水,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个不停。一想到他这几个月,日日都要忍受这种痛苦,心就像被刀捅一样,呼吸都喘不上来。
袁丰清醒过来就不肯再呼痛,一直等到药效发挥作用,他才睁眼,把这个哭得直抽抽的宝贝搂进怀里。
白清曼抽噎着,先怪了他一句,“你还说不要我照顾你!”然后又抱着他哭,“呜呜呜呜呜……你是不是很疼啊……”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白清曼听他安慰她,哭得更厉害,埋在他怀里一直说他不要离开她,她真的害怕。
袁丰拍着她的后背,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哄睡着。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被吵醒的贺宗林进来看了两眼,轻声问袁丰,“没事了?”
“没事了。”
C34看牢
早晨,贺宗林正在吃早饭,客房的门开了。袁丰坐着轮椅出来,脸色不算好看。
他半夜幻肢痛醒后,就一直半梦半醒,仿佛又回到了手术后刚醒过来的时候。到了早上四五点,他听到家政上门做早饭,收拾房间,再离开。接着是贺宗林开门出来……
趁白清曼睡得正熟,他打算和贺宗林商量一下离开的事情。
贺宗林给他递了早饭,他眼下微青,正喝着咖啡,闻言道:“随便你去哪儿,千万别跟我商量。”他多无辜,平白卷进别人家的家事。
现在跟他合作不过也是打着息事宁人的主意——把袁丰捅出去的话,白清曼肯定要恨死他。蒋幼薇还跟他抱怨白高兴了,本来以为捏着了蒋叔明的把柄,现在这真相不轻不重的,都没有利用价值了。
袁丰揉着眉心,“给你添麻烦了……”
贺宗林虽然很想让他滚蛋,但还是提醒他,“你再消失一次,她绝对会疯。”
贺宗林既不想让袁丰成为白月光般的存在,又不想见他在眼前晃悠,昨晚也是辗转反侧,不得好眠。最后,还真叫他想了个折衷的法子。
但这法子不能由他来讲,得让袁丰自己提出来。不然倒显得他居心不良。
正想着,这时,贺宗林的手机突然想了,是他母亲颜芝。
电话一接通,颜芝就着急地问他,“你媳妇儿说的是真的?你身体?怎么会呢?!你真检查清楚了?!”晴天霹雳!贺宗林的精子成活率低,所以才结婚几年都没有怀上孩子!
贺宗林走到阳台那边,照着剧本开始演,“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的病历本落家里了!”电话那头是急火攻心,“那医生怎么说啊?能治吗?”
“这没法儿治。”
“试管呢?现在做试管的很多的!”颜芝灵机一动。
“那你问蒋幼薇愿不愿意呢?”
颜芝听贺宗林的语气,有些忐忑,“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说今年过年,你怎么郁郁不乐的……你别急,我找她聊聊……”
贺宗林刚挂了电话,白清曼顶着乱发急急忙忙从客房里跑了出来,应该是发现袁丰不在房间了。
她先在客厅里巡视了一圈,发现袁丰背对着她好好待在餐厅,松了口气回去洗漱,又见贺宗林招手让她过去。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贺宗林问她,“担心他跑了啊?”
白清曼揉揉微肿的眼睛,委屈地点头。
贺宗林摸摸她的脑袋,意味深长道:“那你可得看牢一点了……”
嗯?贺宗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她歪着脖子一头雾水,贺宗林却不解释,说完就上班去了。
留下白清曼在原地仿佛若有所思……
被贺宗林提醒了一下的白清曼,一直保持着超乎寻常的警惕心。哪怕上个洗手间,都要竖着耳朵听他的动静。袁丰哭笑不得,“我这个样子,跑不掉的……”
白清曼摇头,“我知道你会用拐杖走路的。”墙边就倚着一副呢。
袁丰并非自暴自弃之人,就算在西山别墅的时候,他也一直坚持锻炼,早就能撑着拐杖走路了。再等定做的义肢送过来,假以时日一定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白清曼这样想,便这样说了,“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啊?明明不影响的……”
袁丰轻轻拂过腿上的毯子,心道自欺欺人罢了。装得再好也要时刻担心会不会露馅,到时候又是风风雨雨。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面临那样的难堪。
但这话他能跟袁越讲,却无法跟她讲。在她面前示弱总是更为艰难。
“F市认识我的人多,怕被认出来,又惹事端。”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白清曼咬了咬嘴唇,“那我跟你一起走!”
“不行!”袁丰想都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白清曼泫然欲泣,“你就是想偷偷跑掉对不对?你就是不要我了!”
白清曼哭得伤心,袁丰又怜又爱,只得抱着她哄道:“我保证会告诉你地址,不会叫你找不到我。”
白清曼吸了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