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曾有邪教组织将一座道观原封不动地搬进了钢筋水泥的大楼中,而这座会馆的情况与之类似,电梯外的走廊上栽种了两排垂柳,尽头是一扇
雕花漆木大门,两尊气势磅礴的石狮子镇在门前,颇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混乱感。
一名侍应生从隔壁电梯走出来,目光触及顾偕时,皱了一下眉头,疑惑道:“朱小姐?”
朱砂解释:“这是我老板顾先生。”
“啊……顾先生……”侍应生若有所思,“不好意思,劳烦顾先生稍等一下……”
顾偕神色淡漠:“没什么不能谈的,一起过去吧。”——命运屡次让他在二选一的抉择中走向错误的方向,既然今天上天垂怜他,给了他“前方一公里有命运丁字路口”的预示,他就不会让朱砂离开
他一分一秒。谁知道他去隔壁房间的几秒钟,会不会有持枪的恐怖分子冲进朱砂所在的房间。
侍应生彬彬有礼,但却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可是真的……”
顾偕略微眯起眼,周身瞬间爆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压力。
侍应生整个人无声地一震,硬着头皮犹豫道:“那……好吧……请……请这边来。”
初冬的纽港市,夜间温度下降到0℃左右,而大楼内部恒温控制在20℃,金漆朱门后隐约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啼。
侍应生捏着拿着房卡,犹犹豫豫道:
“这是赵先生专门为朱小姐准备的,事先不知道顾先生会来,所以怠慢了顾先生,您不介意的话,请您暂到隔壁‘定园’休息十分钟,我们会在为
您准备不亚于这里的‘招待’。”
顾偕狐疑,门后到底有什么不能让他看见的东西,以至于侍应生三番五次地想把他引走。
他终于不耐烦了:“开门。”
侍应生眼一闭,心一横,嘀地唰了卡。
漆雕朱门向内缓缓推开,顾偕和朱砂两人前后跨进门槛。
门后果然仿照古典园林的样式建造而成,四周垂柳随着人造风荡漾,几只喜鹊从树梢轻掠,假山奇石,小桥流水,恍如雅致淡漠的山水画。
穿过如帘幕般随风舞动的柳树枝,踏上木桥,顾偕登时变了脸色。——前方不远处,五个全身赤裸的英俊青年赫然站在假山下的池塘里,瀑布冲洗着他们古铜色的皮肤,日光映照得水面波光粼粼,那几人露在水面
上的性器官狰狞地勃起着,打眼望去,就像一群等待临幸的男妖精。
顾偕的手紧扶着木桥,闭上眼,再睁开,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王冠就是这么谈生意的?”
“赵先生吩咐过,先让朱小姐放松一下,然后再谈公事,”侍应生嗫嚅,“我们还有其他景色,顾先生不妨跟我来?”
顾偕没理他,而是慢慢回头。
朱砂的视线越过了顾偕,正饶有兴趣地望着远处的“裸男出浴图”,察觉到顾先生那阴森森的目光后,立即收敛了笑意,严肃而平静地冲他一点
头,断然道:“嗯,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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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城堡东翼的会客室正对着深蓝的大海,海浪冲击着礁石,撞出一波又一波涛澎翻涌的潮声。
“当年你家中突逢变故,我们这些老家伙联手欺负你,确实做得非常不地道,顾先生……”何鹏皖顿了顿,纠正了说法,“顾老先生德高望重,为
人仗义,如果没有偕神横插一脚,老先生未尝不是一个好归宿。”
柏素素坐在何鹏皖对面沙发上,端起红茶轻抿了一口,精致的面孔上没有一丝不悦:
“如果我没被逼到走投无路,顾偕根本不会娶我,我也不能坐在这儿和您说话,而是在餐馆端盘子了,所以我还是得谢谢您。”
柏素素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圣母感,这些话听起来就像官方客套的敷衍,但从她言语中察觉不到丝毫的虚伪,反而能感受到她平和且坚定的温柔。
何鹏皖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您依然是我的世伯,收购案我也略有耳闻,生意场的事我不懂,也确实无能为力,您也知道顾偕为什么娶我,我一个花瓶的话怎么可能举重若
轻?”柏素素淡淡微笑,“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这时客厅的门忽然开了,女管家急匆匆走过来,俯身低声在柏素素耳边说道:“先生回来了。”
柏素素眉心一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房间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顾偕脸色森严漠然,裹挟着一身几乎快凝成实体的低气压慢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材精健结实,包裹在修身的黑色长款风衣里,就像随时能从口袋里掏出枪的黑手党教父,连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都如同催命的丧钟似
的。
柏素素霍然起身,何鹏皖也下意识跟着站起来,女管家靠边,三人心中同时一沉。
顾偕整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眉宇间的焦灼和烦躁终年不散,有时冷漠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然而当他非常专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