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约过了七十,年轻时负过伤,身体底子算不上好,几乎是被担架抬上来的。
姜鸰溪也不让他行礼了,上内侍送上茶水,客气的问道:“富老,近来可好。”
“托家佬福,还算硬朗。”身子不骨怎么样,老爷子声音还算洪亮。
“富佬可知姜城的情况?”姜鸰溪问道。
老爷子想从担架上坐起来,但腰上还是有些吃力,一个眼尖的内侍忙过来扶起富央的半个身子。
“来路上,已听人说了,姜青鸾这逆贼把姜城给围了。”
“老爷子可有敌之法?”姜鸰溪问道。
富央诚实的摆摆头:“此乃死局,唯有一个耗字。”
这在姜鸰溪的意料之中,但被富央这样的老将再一次确定,心中还是有所不适。
“那老爷子以为,我们可耗多久?”姜鸰溪接着问道。
富央道:“对姜城的实力,臣下还是有信心的,无论城防或是食粮,与逆贼耗上小半年是没问题的,只要各郡府应援及时,与姜青鸾对峙便并无压力。”
姜鸰溪身躯含首,不过心中依然有不放心的地方,他主动走下席间,来到富央身边,小内侍忙送来新的坐席。
姜鸰溪坐在富央身边,问道:“那若是富老将军猜测,你会如何拿下我姜城。”
富央想了想,道:“兵者需讲信义,公卿之战不击鼓不出战,败北而不追,我必围姜城一月,若攻不下便来遣使而来,自然可以谈和。”
姜鸰溪可不当姜青鸾是君子,接着道:“富老乃君子,可若是非得拿下姜城,可有办法?”
“也不是没有。”富央眉头一紧,老头子心情明显差了:“若是想强攻姜城,必使阴招。”
姜鸰溪不由的想起了所谓的‘非常手段,这正是他想问到的:“什么样的阴损招数呢?”
富央招来内侍讨了口水喝,又接着说道:“我姜城依山而立,水源是城东的那一条小河,若是非常手段,必定会向河中下毒。”
姜鸰溪接着道:“那我加强河附近的守卫?”
富央点头:“自然需要守卫,姜青鸾何人……”
富央之前的下属之中了有随姜青鸾西征的,姜青鸾手段特殊,从不讲究两国之间对战之礼仪,更有甚一次竟是无宣而战,这都让朝中留守武将觉得颜上无光,但却又极有效果,好在捷报不断,朝廷里支持的声音又高了一些。
“重兵把手河道吧。”富央建议道,毕竟对方是姜青鸾。
姜鸰溪不信姜青鸾只有一种方式。
“那可还有其它攻城之法?”
富央道:“如果不按规矩来,除了毒城之法,投放瘟疫,使用火攻,都是些毫无君子之仁之术。”
“如果是姜青鸾,那她一定会下这样的狠手吧?”身边一个家臣说道,头上隐约可见汗珠。
姜鸰溪吸了口冷气,姜青鸾与他不共戴天之仇,莫说能想象出来的狠招,那些想象不出来的阴毒招数,一定也早已准备好对付自己了。
“送富老回府吧。”
富央年纪大,也经不起折腾,姜鸰溪体恤老人,只是此时情况特殊,他身边除了这些无力上马的老将,就只有还未经历历练的少年们了。
“对了富老。”姜鸰溪追上担架。
富央吃力起身向姜鸰溪揖手施礼。
“可还有其它方式破局?”
富央沉思片刻,又左右张望了一下,如此境地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毕竟在场所有人、所有人的亲族皆住地此。
“家佬,还可以议和。”
姜鸰溪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与姜青鸾谈判,不用多说姜青鸾已对他恨之入骨,毕竟是他亲手毁了姜青鸾的一生。
对这个提议他有些迟疑,。
“理由呢?”姜鸰溪道。
“栖鹏城里的殿下死了,总还得需要一个新的吧。”富央也是仗着自己年迈才敢如此直率,接着道:“这个老臣就不参言了,家佬您做主,若有需要得到老臣的地方,家佬您尽管开口。”
姜鸰溪还是敬重长者之人,作了一个长揖拜别了富央,回到席位后,自己反而也沉默了起来。
这个在姜城的执政史上也是排得上号的角色,今天特别的沉默,早在三百年前姜城已经被当时的符王屠杀过一次了,那一次的让姜城元气大伤,用了整整五十年才逐渐恢复,难得姜城还要在他的手上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么?
姜鸰溪重重的叹了口气,挥挥手对家臣们说道:“先散了吧,明日再议。”
姜城的山门口大兵依然驻扎着,每日驻军们都热闹非凡,每日卯时战兵,士兵们喊着号子出现,那喊杀之声震,让树林里的鸟儿都被惊飞了,午时便是饭点,上百口的大锅同时烧着菜,肉饭的香味直往城中飘去,虽说姜城的军人吃得也不差,这么多沸腾的煮锅,黑压压吃饭的人,也足够让他们没有胃口。申时便是晚操,食了晚膳就更为热闹了,那些篝火接着烧,年轻的男女们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