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罢了,殿下,注意仪态。”
此时姜青鸾才注意到,自己好久没有穿如此正式的王服了,上次姜城山门前,那王服是临时做的,用的是礼书之上王服所选用的布料,但终是民间的手艺,好些象征着王权的细节并未体现,头上的冠冕也因为没有采用指定的宝石而显得更轻巧,如今别说这冠冕沉了不少,衣服也厚重了许多。
“嗯。”
微微含首,姜青鸾目光直视,朝着破掳门的方向走去,其实口中不再说话,心中所想依旧,当年两次从此门出征,大败沙族,在符国的历史之上能为符国打开如此疆域的人仅她一个,她也曾想,这样的不世功勋一定会让符国百姓们爱戴她,符国公卿们敬畏她,让她的名字在史册之中传世……
终还是自己过于天真。
而如今,左右的这些人,那些曾经簇拥自己又摒弃自己的,那些一直守卫着自己,从来没有离开的,他们都让自己看清了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让她更好的治理这个国家。
两位作命内史在姜青鸾之前,一人抱着木椟,木椟之中放着王玺,另一人手执净辫,五步一鸣,以示宁静。
常岚也自动放慢了步伐,想与姜青鸾齐肩而进,但还是不由的让姜青鸾走在最前,这样的万众瞩目,理应是姜青鸾这一步步换回来的。
姜青鸾也发现了常岚故意的止步,原想伸手去牵她,却只换来了常岚坚定的目光。
“城门郎巴扎,迎殿下入城!”
巴扎早一步接下了城门郎一职,官阶不算高,但却是保卫王城的极重要之务。
巴扎一阵喝下,城门的护军齐齐的立起武器,巴扎再次上前,按着仪式所要求的,引领着姜青鸾往凤翔宫而去,凤翔宫坐东朝西,无需绕行,直径下午便是宫门。城外与城内又是不同,这主道两侧皆是百姓,只是百姓脸上却无洋溢之色,谁也不知道姜青鸾的回归是否代表着再一次的西征。
姜青鸾也安静的走着,她曾堕于低层,不再天真,征战之事,量力而行。若是往后,只得靠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来证明自己当得此位。
执鞭的内史用力在空中甩出鞭声,也将姜青鸾的思绪再次收回,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宫门外,右是按符国礼制,此时当由家佬迎自己入宫,但此时门前并无他人,姜城今日无一人出席,这一场内战谁都知道胜利者是谁。
一步步的往宫内走去,姜青鸾的心跳也由剧渐缓,那白色的墙壁青色的砖瓦,以及四处都雕刻着凤鸟,她初到凤翔宫时,还只有宫内的小树那一般高,她的母亲练着刀,父亲在乐师的指导下练着五弦,那记忆里还有牡丹的身影,她跟在自己身后,鼓励自己去探索这宫闱。
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姜青鸾复位一月之后,姜城并没有如约将姜鸰溪送来,不过姜鸰溪也没有选择逃离,姜城送来了一封信,是姜鸰溪的遗笔,或许是放弃了家佬的身份,里面奋笔疾书,满满的都是对姜青鸾叱责与咒骂,姜青鸾饶有兴趣的看完了,便让人将这信给了史官,让他给写入符国国史之中,以让后人知道她姜青鸾除了要当一代明君,还会有其它人对自己心怀记恨。也让所有人知道她究竟做了些什么,自己问心无愧,后世要如果评价,那就是后人之事了。
“妈勒个巴子……”巴勒骂道:“我刑场都搭建好了,他自己不把狗头送来,君上当时还叮嘱过吧?他若自裁也屠那姜城,干脆我给那刑台加大些,把姜城那些权贵拉过来,一个个给咔嚓掉。”
姜青鸾抚着额,巴勒已是这符国王庭里正二八经统领三军的大将军,每次庭上说话还是这一副德行,这都是当年落魄时养成的坏毛病,看着坐下人众公卿大臣,有些是自己提拔,有些依然是那些人。
“你们如何看?”姜青鸾也换了盘腿坐姿,跪了太久,只觉得小腿酸麻。
对于姜青鸾的发问,多数旧臣们都不敢多言,随着姜青鸾而归臣子们倒多数与巴勒一个想法。
“臣以为君上还是放过姜城。”宗伯魏新提议,又解释道:“臣闻姜鸰溪自伐前向各路公卿修书,只道你已应该他已死谢罪,若殿下再行杀戮,怕后世遭人诟病。”
魏新所提不假,姜鸰溪为了不以罪人之身着囚衣上刑场,在家挂上三尺白绫,衣着体面的自尽了,自尽前如魏新所言,姜鸰溪向各宗亲郡守飞鸽传书,说自己已自杀谢罪,并在书中承认了自己所有的罪行,可谓给足了姜青鸾面子,也为自己留下了一分面子,至少史书之上,这位姜城家佬并未死在刑场。
“孤,再思量一下。”
姜青鸾的为难再于姜鸰溪留的这一手,她所期盼的是世人皆知姜城之错,天下当是天下人之天下,非一氏可遮天。
“先散了吧。”姜青鸾对内侍挥挥手,又自嘲道:“还是不习惯这上朝的日子,总是让我来做决定,累得慌。”
内侍唱了声退朝,众人行礼之后便从大殿散去,姜青鸾撑着凭几艰难的起来,难得这一跪两个时辰,还不敢大动作,当年做君王时并不觉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