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将那信撕成碎片,可这碎片上的字却是霍显的亲笔,又如何是谣言。
“霍显这老匹夫,也不知道拦不一下!”常桓对那副将喝道,这分明就是在他营帐中发生的事:“就眼睁睁的看着白儿乱来!”
那副将硬着头皮答道:“霍大司马也有些醉了,况且二殿下乃是口头调戏,巴勒将军只觉受辱,就回了口,一来二去两个撕打在了一块。”
“活该!”常桓咬着牙:“谁不惹,去惹姜青鸾身边的疯狗。”
“陛下,息怒。”聂明说着,挥手唤来一个小内侍,忙让他将给常桓准备的姜汤送上。
“二殿下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聂明说道:“怪就怪在他们符人的酒太上头,怕是二殿下喝得多了些,想来符国那边尚未说什么,霍大夫应当是处理好了,就是不知道二殿下这伤如何了,符人野蛮,下手怕是不轻,陛下私下送些药膏去,至于符王那边,也得安抚安抚,毕竟符王是为了陛下才北征的。”
姜汤已去了热,此时暖暖的,聂明能把所有的细节处理到极致。
常桓对着那副将猛的挥手让他离开,放下姜汤说道:“若此事出自别人之口,也就罢了,我儿是什么德行,做父亲的自然明白,但霍显是谁,是朕的大司马,是朕的心腹大臣,他必不会诓朕,白儿的做法,有失皇子体面了。”
常桓就两个嫡出的儿子,都被寄予了厚,否则也不会派常白去上京坐镇,谁会想到他竟然打起了姜青鸾的主意,姜青鸾可不止是符王,于私说常岚终情于她,这已是皇家里不秘而不宣之事了,这样看来不仅有伤国体,更伤了常岚之心。
“朕可是放走了岚儿才换来姜青鸾的死心塌地,白儿真是愚钝!”常桓越想越气:“岚儿还一个人在符国,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不利。”
常桓是帝王,也是父亲,对于常岚他总是有一种矛盾的情况,一方便希望常岚担负起公主的责任,同时也担心着女儿的安危。
“陛下想的周到,老奴这就派人出使符国看看。”聂明道。
常桓应允,接着又道:“回信给大司马,让他接替督军之位,白儿既然在他营中,就让他按军法处置,另外让宗伯府的人赶紧修书一封一同送到军营里,给符王道歉。”
常桓是天子,天子有天子的气量与思量,姜青鸾他要用,不仅要用在北上,还要用来抑制成国,儿子不听话打了还是儿子,可姜青鸾跑了便再找不到第二个。
“喏。”聂明将事记下:“老奴这就去办……“
符国凤翔宫
朱婉儿焦急的往栖凤台而去,今日的守卫多是生面孔,婉儿心里更是没底了,她只得加快脚步,于是快步变成小跑,虽然身边的侍女一再提醒她要注意宫中的规矩,但这位干练的女商哪里在乎那么多。还没有正式进入栖凤台,就见一人也是脚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
“阿离。”
“朱大人,你可来了!”阿离正是来迎她的:“公主等你多时了,生怕你进不了宫,便让我来接你。”
朱婉儿拉着阿离往前走,说道:“有殿下给的牌子,这宫还是能进的,就怕今日进了宫便出不去了。”
“朱大人也听说了殿下的事?”阿离问道。
“自然,”婉儿加快脚步:“先见公主吧。”
入了栖凤台,朱婉儿也见到了些许变化,往日里隐藏在外的赤甲卫今日都穿着铠甲出现在了宫里,他们为数不多,却严阵以待的守在常岚的房间门口,朱婉儿有阿离带着,顺利的进了屋。
“婉儿来了?”常岚抬手招呼朱婉儿落坐:“前日我清点了国库,发现竟有沙国进贡的三株草,这可是极好的香料,放得越久越是值钱,用来泡茶别有味道。”
“我家世代行商,什么香粒没见过。”朱婉儿此时对这香料可没什么兴趣,她接着道:“殿下与你兄长的事,公主已是知道了?”
常岚还是不慌不忙的给朱婉儿泡上了一杯茶,捡起一粒三株草一同扔进了碗里。
“我弟弟常敏昨夜给我传来了消息,我已是知道。”常岚看着门外的方向:“今日一早,驻守的士兵就换了新面孔,怕知道的人也不少了。”
“那公主为何一点也不着急。”朱婉儿说道:“听闻牡丹嬷嬷正在气头上,想来又要找你麻烦了。”
常岚一脸淡然:“气就气呗,她还能怎么样呢?”
朱婉儿见常岚还是无动于衷,又说道:“殿下至去年夺回王位后,无论公卿或是百姓对她的呼声极高,民心所向,如今传出来你兄长对她无礼,只怕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你。”
“我与公主共事已久,自然知道公主为人,殿下对公主的情谊更是深厚。”朱婉儿无奈说道:“但外人却不知情,此时殿下不在,公主还是为自己想想。”
常岚用手往桌上扣扣,那双目弯弯,一脸笑意:“婉儿喝茶。”
朱婉儿这才勉为其难的将茶送入嘴中。
“这茶如何?”
“公主!我今日哪里有心情与你论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