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哭的稀里哗啦,侧过头看陈柿子和个没事人似的。
他怀疑有外星人趁陈柿子睡着的时候改造了她的泪腺。
“我没生你气。”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呢。
“那你干嘛哭?考差了?”
“也不是,没我想的那么差。”
今天发卷子,除了数学,其他的都还可以,在学校一千多个人里也能排个三四百名。
“那这是干什么?军训太累了?”
“没有,就是觉得高中压力太大了。”
说真的,她中考那段时间都没觉得压力这么大过,一来这里就考试排名,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大家都是从各个中学考过来的尖子生,各个都是铆足了劲往上游,午休的时候她看见走廊上还有女生拿着一本单词书在背。
这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斗兽场,撕碎了以往的美好与幻想,把弱肉强食的世界血淋淋展现在每个人面前,告诉他们,适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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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被真正推上竞争的舞台。
摔倒,受伤,在失败后想要重新来过。
陈柿子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也会有像她一样,觉得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比赛开始的铃声就已经敲响了。
好在天公不作美,军训只维持了不到十天,就被连续的大暴雨给意外提前结束了,要不然她不死也要脱层皮,不对,她已经脱过一层皮了。
教官走那天自然也因为下雨没举办成方阵表演,他们在体育馆给教官们举行欢送仪式,班长临时组织全班给他一起唱了张震岳《再见》,零零散散的声音唱着: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她看见班上好几个人都在悄悄擦眼泪。
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在为痛苦至极的军训结束而快乐吧?
事实证明她是真的极其厌恶军训这种无意义的“教育”活动,大学开学时军训,也是军训结束那天,大家都围着教官要合影,就只有她一个人偷偷溜回宿舍洗澡然后补觉。
她既不喜欢运动,也不喜欢集体,这种双重厌恶的活动自然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柿子树(3)
柿子树(3)
军训结束之后高中生活就步入正轨,所谓正轨就是白天上课,晚上考试,不但如此,还要应付每个月的月考。
陈柿子觉得自己要被物理和化学给折磨疯了,她同桌也是。
于是她们的学习模式变成了,晚上回家她强迫卞哲帮她讲物化题,第二天早读她回学校教祝除夕怎么写,学得她简直心力交瘁。
师大附中有个传统就是每年都要办元旦晚会。
陈柿子现在十分怀疑这个晚会是不是怕学生学疯了才传承下来的。
按规定每个班都可以申请团体表演和个人表演,她原以为大家都不会在这些表演上浪费时间,没想到报名的人比她想的多了四五倍。
祝除夕是学生会的小干事,因为报名的人很多,学生会的人手不够,她就把陈柿子拖去当免费劳动力。
陈柿子被分去小品组,一天看了几十个小品,都快看吐了,从那以后她春晚看到小品都要关掉电视。
第一轮筛掉了大部分,留了六个要等下周的第二轮最终决定。
就这样还不算完,因为卞哲被班主任强行拉过去当主持人,每晚回家的车上他都要强迫陈柿子听自己念词,她想就算卞哲临时有事上不了场,估计她也能替他上台。
晚会那天,卞哲的爸妈都来了,虽然两人现在还在分居,只是关系不再像前几年那么针锋相对了。
陈柿子和他们打完招呼就回后台帮小品组的表演人员整理道具去了。
“柿子。”
“诶,怎么是你?”
叫她的人是柳妍,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欧式宫廷长裙。
“我们班要演《仲夏夜之梦》,我演海伦娜,好紧张啊。”
“哦,没关系不用紧张,你就把下面的观众都当萝卜就行了,加油。”
柳妍被她逗笑了,“谢谢你柿子,那我先回去准备了。”
陈柿子要等所有小品演出完才能空出时间,等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两个节目了,一个是柳妍她们班上的话剧,另一个是辛漪然的独舞。
简单来说,辛漪然在学校就是女版的卞哲。
而陈柿子对她,不对,应该是对她妈妈的印象,她妈妈是他们学校的美术老师,就是学校停车场那辆白色的奥迪r8,这车一度成为她未来人生最讨厌的车型。
《仲夏夜之梦》演的不好,真的只算得上是学生水准。
她讨厌辛漪然是一方面,但她的舞跳得真好是另一方面,真配得上曹植那几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