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锦猛地摇头,自言道:“不会的,我爸爸是劳动模范,优秀民企家,怎么会?”
陆远猜到思锦会是这个反应,他轻抚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柔声道:“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甜品店里和你爸爸相遇吗?”
“我单独和他说的,就是这个事。”
思锦当然记得,那天的情况,她就一直觉得可疑。
原来是这样。
难怪爸爸的态度,那么不正常。
思锦好像一下被抽去了主心骨,瘫软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眼泪稀稀落落流下:“怎么会这样?爸爸明明是个很正直的人。”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天真。
家里的生意,她一概不知,父母怎么赚钱的,她也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他们用着丰厚的财力,把她养大成人。
“陆远,还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思锦急得抱住陆远,哭喊道。
陆远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思锦,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思锦哭了很久,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上班,思锦时时心不在焉,即便进了产房,也会这样。
主治医生看出端倪,便让思锦出去找家属签字。
有个孕妇因难产要转剖腹产,必须签字了才能手术。
产房外,只有孕妇的丈夫和婆婆在等待。
思锦和他们讲解了大概情况,把单子和笔递给了他们,却没想到,这个丈夫写了个不同意。
思锦进妇产科时就听前辈说过,会有很封建的家庭对剖腹产很抵触,固执到不顾孕妇生命。
思锦内心有气,但碍于职业,她只能憋着气,继续开导这两人,并让护士联系孕妇自己的亲属。
只是没等联系到孕妇父母,孕妇就大出血陷入昏迷,医生们紧急救助,也没救过来。
一尸两命,生的是男孩。
孕妇婆婆当场就大哭,指着主治医师说谋财害命。
这么一闹,思锦更没心思上班。
她和主任请了假,去见了陈建光。
陈建光见到思锦,就明白了大概,沉声一叹:“让他不要告诉你的。”
思锦这下确定了,立刻抱住陈建光,颤抖了音问他:“爸爸,你真的贿赂官员了?”
陈建光摸着思锦的头,像小时候那样,笑道:“是啊,还内幕交易,非法经营。”
思锦被惊吓住,她不禁关心:“那如果要坐牢,要多久?”
“十年吧!”陈建光一脸轻松的回着。
思锦更加抱紧他:“爸爸,我不想你坐牢。”
十年,等他出来,就六十多了。
思锦实在难以想象,本是天之骄子的爸爸,坐牢的场景。
陈建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摸着思锦的长发。
思锦想了半天,也只能想道:“就算真的查,也不一定会查到爸爸你啊,或许?”
陈建光无奈摇头:“已经有人被调查了,等他被查处,那供出我是早晚的事。”
思锦紧咬着唇,看着陈建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她想到陈建光坐牢就受不了,还有于红。她忍不住问:“那妈妈呢?她参与了吗?”
陈建光没有明说,只道:“放心吧,就算真有那么一天,罪都是我一个人的。”
“爸爸!”
一句没有明说的话,让思锦更加痛心。
不管陈建光行为对错,对她来说他都是好父亲。
074
晚上十点,陆远回来。
卧室里一片漆黑,无声无息,他轻轻进去,看着床上被窝中的人影,心里揪疼。
他坐下来,缓缓掀开被子,思锦转过身,看向他。
黑暗中,两人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
陆远打开了灯,问:“没有睡吗?”
思锦点了点头,没有出声,散乱的黑发遮着整张脸,靠在枕头上,像是孤魂。
陆远撩开思锦的头发,将它们理顺,俯下身去亲思锦的唇。
也在这时,发现思锦的脸色苍白无血色,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的心再次揪起,拉起思锦的身体,抱入怀中,压着声音问:“怎么又哭了?吃饭了吗?”
思锦摇头,沉默半天,喃喃道:“陆远,我不想爸爸坐牢!”
陆远心再次揪住,恍然间好像看到当年陆母拿着染血的刀哭泣的画面。
心里有什么东西,砰得破裂。
他双手一紧,抱着思锦,在她耳边低喃:“思锦,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思锦惊喜地问。
陆远神情认真,一字一顿的说:“现在伯父只是重点目标,被查的那些人还没有供出一切。”
“我们趁他们还没查清之前,让人停止对伯父这条线的调查。”
“停止?怎么停止?”思锦不明白。
陆远低下了头,低着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