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发顶慢慢梳下去,把每个结都梳开,忽而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的头发有什么好笑的?
“我想起古代女子出嫁的时候,不是说都要这么梳头吗,还有词呢。”这缕梳顺,他换成另外一缕,口中念起来,“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
见他停下,明月追问:“三梳什么?”
“三梳子孙满堂。”镜子中的他,含笑望着明月。
她的脸霎时红成一片,眼珠到处乱转,硬是不敢和他对视,“那……那三叔真能生。”
欲盖弥彰的谐音梗令他笑得更大,“不过头发能给你弄,化妆我可不会,你得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帮你请个化妆师。”
“化妆好说。”明月想起隔壁,张光离亲口说过,他刚登上舞台头几年,什么花里胡哨的妆都是自己化的,弄得他现在一扫明月的梳妆台,比她还清楚每个东西的用处和价格,“找张光离就是了。”
盘好头发,他用镜子放在后面,照给明月看。
“满意吗?”
“真好看。”她很喜欢,不住用手去摸,“到时候搭配的首饰我自己准备就好了,不用你操心,光是披肩就够你忙的。”
边景放下镜子,弯腰环抱她的肩膀,“给你买东西又不是干活,有什么好忙的。”
音乐会在下个月举办,还有充分时间准备,边景把票都收到自己那里。反正到时候他也会来楼下接明月,由他保管更放心。
气温越来越高,明明还不是月份,夏季却提前来临。
明月在学校、家和西班牙语班三点一线,偶尔招待串门的张光离和来看她的徐同尘,再跟边景出去约会。梁巧翎不是次次都会来上课,明月旁边的座位偶尔是空着的,可她每次又能跟上进度,可能在剧组也抽空学习了吧。
微信里边景说,从实习公司下班,过来看她。
没过半小时,她家的门铃就响了。明月奇怪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打开门却见周子濯。
“你怎么上来的?”她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让他进来。
“正好楼下有人开门,我就跟着进来了。”他说。
明月站在原地踌躇着,半天不听他有下文,心里忽然就慌,“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以为上次我们说得挺清楚的了,你不是也……”
周子濯只是越过她的肩膀,看到窗台上那个闪耀着金色的瓶子,“可我只是觉得,你根本没放下,对吗?”
“放没放下对你来说重要吗?”明月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垂着头自顾自地说着,“你不是都已经和纪嫣然一起出去玩了?我看照片,你们气氛挺融洽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吃饭了,你有她好友?”他低头问她。
“我们是高中同学。”明月委屈得,正抠手指头,发现话题又被他带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很在意。”他又说。
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月从来不是声控,不像那些女孩听到好听的男音就着魔又痴迷,可周子濯说的话声声入耳,总让她心里泛起异样情绪。
他抬起手,试探地触碰她的脸颊,明月没有躲避。他依旧下了蛊似的跟她说:“你一点没放下,你就是很在意我。”
明月站在原地都不敢动弹,直到他压下唇,轻吮的一刹那,她发现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
说来可笑,她在回味这个吻。
“我和她只是父母介绍着一起吃饭而已,当时长辈都在,非说要我们留个影。”周子濯轻声向她解释,“我和她私底下都没说过几句话,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在声线的拉扯中,明月把脸侧到一旁,“我对你说的这些都没兴……”
他又吻过来,比刚才激烈一些,伸出舌头在她口腔中搜刮,熟悉的滋味。
明月想要抵抗,她应该抵抗的,可是就是有种莫名的力量阻止她的行为,甚至还蛊惑着她迎合。
他的味道太好闻,吻技也那么诱人。
明月被这吻压着节节败退,直到门被他反手关上。
60.就跟癌症似的
最终还是让他进了屋。
他蹬掉鞋子,舌尖引诱着她回应,而她照做。交织的呼气中满是他的味道,难以言说的清淡,像是从凌晨扯下的竹叶和木浆纸捣碎了混合,她忍不住地想要吸气,让这股味道充斥鼻腔。
双手终于还是攀上他的脊背,她踮起脚尖回应,把自己作为猎物送入他的口中。
周子濯再也不能掩藏任何欲望,在无法停止的吻间,将明月打横抱起来,就近压在沙发上。
她穿着家居睡裙,里面除了底裤空无一物,他太有可乘之机。只消用指头轻轻一勾,那轻薄的布料就顺滑地从腿间坠落,让他轻松摸到那片沼泽地。
身体总是比意志更会表达情绪,他们时隔几日再次触碰对方,如同燎火荒原,情欲从大脑蔓延到脚趾。周子濯自然清晰地感受到,这让他更多几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