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言走进浴室,声音暗沉道:“我出去一趟。”
苗妙妙愣了,转过身来看他,刚才还好好的,他怎么突然……
“哥哥要去哪里?去干嘛?”
沈乔言不太想跟她说,但他也知道,他不说苗妙妙不会准他出去,他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苗妙妙观察他脸上的神情,猜测道:“是不是沈夷的电话?你要去见沈夷?”
他俩这辈子都不可能瞒着对方任何事情。
沈乔言看着她,他尽量放平凝重的情绪,不忘安慰她道:“朱叔的电话,沈夷死了,让我去认尸,你乖乖在家睡觉,我打车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平地一声雷,苗妙妙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警察打来的,竟然是沈夷的死讯……
“我也去。”苗妙妙坚定道。
她要亲眼看到沈夷的尸体。
*
寒风刮过,路面扫都扫不净的叶子吹得满天乱飞,枝叶零落,路灯上围绕着几只飞虫,残喘着最后的生息。
要入冬了。
这些年他们在南城,沈夷住在云市郊区,或者被关到戒毒所强制戒毒,每个月沈乔言会给沈夷打一笔固定的生活费,为了防止沈夷作恶沈乔言专门雇了人看着他,这几年沈夷找不到他的人,卡上又有一定的金钱汇入,到是没有闹出什么事来。
婚礼前夕沈乔言为了确保沈夷不会闹事,他去看过他,因为常年的戒毒、复吸,毒品损伤了沈夷的大脑,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处于错乱状态,形容枯槁,在他身上沈乔言再也看不见曾经的那个男人,和自己曾经的恐惧与痛苦。
他也没想到,再次去见沈夷是因为他的死讯。
这或许是一种解脱,于沈夷于沈乔言都是,而他的那些恨意也在漫漫长河中消退,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他身边的人。
“让你在家睡觉偏不听。”沈乔言看苗妙妙在他肩上打瞌睡,眉头拧成结,又是疼惜又是气。
“我要陪着哥哥,你一个人来我也睡不着的。”苗妙妙半闭着眼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嗜睡,像她这样的熬夜星人,这段时间居然不到九点就会犯困,但如果让沈乔言自己来,她又放心不下。
以前他遇到那些事只会闷在心里自己去承担,现在她是他的妻子,理应和他分担。
沈乔言拿她没办法,出租车停在警察局门口,他轻轻的把困到睁不开眼的小猫儿从车里抱出来。
警察局来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情复杂,老警察对沈家的事都很了解,警察领着他们进去,道:“人是在屋子里发现的,在他身边还有针管,手臂上有针孔,法医初步判定死亡大约三天,吸毒过量至死。”
警察对于毒犯的死因屡见不鲜,一个吸毒成瘾的人,没有报复社会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乔言平静的听着,他感觉手动了下,低头一看,一只纤纤小手穿过了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紧紧地缠绕着,不分不离。
他有他的喵喵。
沈乔言回握着她,用空着的那只手平稳的揭开白布,底下是一张瘦到脱相不成人形的脸,所有无形的枷锁在那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随着尸体埋进土里。
苗妙妙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尸臭味,再看到沈夷那张脸后恶心感翻涌了上来,忍不住弯腰呕吐。
听到声音沈乔言几乎是立刻转头扶住了她,绷着脸紧张道:“怎么了?”
远离了那股味道苗妙妙还是会想吐,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样的特殊变化自己是可以感知到的,苗妙妙摸了摸肚子,相比沈乔言的紧张,她一脸惊喜地看向沈乔言:“我是不是怀上宝宝了?”
沈乔言抿着唇眉头紧锁的盯着她的肚子,苗妙妙赶紧道:“我不要去医院,太晚了,我不难受了,我们回家测验孕棒吧。”家里有她买的排卵试纸和验孕棒。
“不行。”沈乔言严肃道。
比起怀孕他更担心她会不会是别的身体问题,吐的这么厉害,怎么都得去医院检查。
在警局签完字沈乔言带她去了趟医院。
晚上值班的医生恰好也是钟家的亲戚,钟梅林取下单子递给沈乔言,笑道:“恭喜沈医生,当爸爸了,沈太太怀孕七周,你可得请全医院吃喜蛋,你太太的身体情况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你都看得懂。”
沈乔言那双拿手术刀的手在接过检查单时轻微地抖动:“谢谢,明天就请。”
苗妙妙喜悦地挽住沈乔言,眼睛一闪一闪,亮如星辰道:“我们有宝宝了哥哥。”
“嗯,我们回家。”
他看样子表情淡淡的不紧不慢,但苗妙妙知道他现在已经慌了,不然他不会连眼神都是飘的,更不会把自己每天上班乘坐的电梯都摁错了,还差点撞到垃圾桶。
他们相识二十来年,这是苗妙妙第一次见她家乔言哥哥这么智商掉线,她悄悄地笑了下,用余光瞄他因为紧张而绷紧的下颚。
事实上,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沈乔言确实应接不暇,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