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七年之痒,谁能保证一辈子不吵架。秦若浅那个性子,会喜欢谁?你从地狱里走来,她就是光明使者,人人喜欢?”陆思贤想骂人,秦若浅本就是孤家寡人,连她母亲都不信任,就她这么一个人,照着皇后这么说下去,秦若浅一辈子都不能谈恋爱。
皇后道:“你二人还不如寻常夫妻,寻常夫妻有儿女牵绊,你二人无子,群臣会答应?就算你以皇夫的位置面对众人,一旦没有储君,群臣就会日夜谏议,到时你面临的困境可想而知,长痛不如短痛,南间云山才是你的去处。”
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哦,陆思贤差点就答应了。
信她个鬼哦。她又不是古代人,秦若浅不要她,她赚足银子就跑路。
“皇后不必管我们,您只需办自己的事,您做了什么事,只有秦若浅能容忍,其他人毫不犹豫地弄死您……”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会怕死吗?”皇后冷冷地笑了,似是解脱般地心境,转动着轮椅往殿门而去。
外间冰天雪地,气息空新。
殿内温暖如春,恶臭腐烂。
陆思贤恍惚明白什么,皇后怕死吗?
她不怕,多年前他就想过寻死,是陆珽救她下来,如今这个地步,保不齐皇帝前刻死,下一刻,她就跟着去了。
死亡对于苟延残喘活了那么多年的人来说,是解脱、是一种快乐。
陆思贤感觉面前的不是一位皇后,而是阎罗,下意识开口安抚她:“我知道你不怕,不如这样,你是云山的族长,你该看一看重建的云山。我、我陪你回去,陪你重建,这里的事是秦家的事,与我们关系不大。谁做皇帝,都跟我们没关系。你且等一等,怎么样?”
皇后不语,应该说是懒得回应,这样的话听得太多了。
陆珽常说的。
陆莳贤觉得脸疼,这个地方就像是阎罗殿,待一刻都是折磨,她斟酌道:“你还有我,对不对,你若死了,我怎么办呢?”
“你……”皇后回首,目露惘然,就像看一陌生人般看着她,陆思贤心中一揪,仿若知晓皇后的软肋,一定是她平日里对皇后关心太少了。
她忙点头:“对,我们可以一道回云山?我孝顺您,秦若浅不给钱,我拿钱修缮云山上的房屋,怎么样?”
先哄好她,撑上两月,无论如何得等到秦若浅回来。
皇后沉默下来,没有再看她,望着虚空,极为落寞。陆思贤走过去,蹲在她身侧,握着她的手,诚恳道:“真的,你且信我。”
“嗯,为了秦若浅,你什么都做,为了她来哄我,我竟也有几分开心。女子可做伴侣,但能否走一生,没有人尝试过。没有保障的喜欢,你觉得你这样走下去,值得吗?”
皇后轻易就看破她的心思,毕竟她也曾有过陆思贤这般的欢喜,可她没有陆莳贤的果决,云山大任由不得她任性,她最终抛弃了那人,选择平常人的生活。
她垂眸凝视着努力说服她的陆思贤:“阿贤,你觉得喜欢有价吗?”
皇帝的喜欢无价,可也是最危险的,她之前答应秦若浅是觉得这位公主能够保护陆思贤,现在即将成为皇帝,自然就不能同日而语。
陆思贤的心思,被皇后看得一清二楚,说再多的话都没用,她想了一拖延之计,便道:“喜欢是无价的,不过我也觉得秦若浅不值得我花一辈子的时间来守护,所以我打算赚一笔银子再走。”
皇后面色松动,眼里依旧透出深奥的伤怀,“你开的青楼如何了?”
“尚可,我回去了,您别让皇帝轻易死了,再折磨折磨。”陆思贤改了话意,皇帝不死就可以。
面对毫无生念的人,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劝,杀人容易,劝人活下来还真难。
皇后答应下来,毕竟皇帝的伤在腿上,无关心肺,确实不大好死。
冬日里天说变就变,从含元殿出来的时候寒风呼啸。
陆思贤罩着厚厚的氅衣,揣着手炉,顺着宫道一步步走下去。
恢宏肃穆的宫殿,对于她来说,有一种隐隐压抑的逼仄。
见识过现代世界的高楼大厦,经历过那里平静享受的生活后,穿到这里来,那种等级感让她一直感觉憋屈,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不过就一住处而已,看似奢华,可是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很惨痛。
萧临在前头巡视,这些人本该是春风得意,可秦若浅一句话让她日夜难安。
见到‘张姑娘’缓步走来,他便迎了上去,“张姑娘出宫了?”
陆思贤敛神,打起精神面对着萧临:“嗯,出去了,萧统领喜当爹,得了大胖小子,感觉如何?”
“还好还好。”萧临的笑意又多了些,见她脸色比起以往差了些,没有以往的明艳照人,担忧了下:“你这身体,冬日里要当心。”
“晓得,谢萧统领,对了。您得了儿子,还需看顾着些,免得被人偷走了就不好了。”陆思贤好心提醒,抱着手炉又走了。
留下萧临迷惑,现在还有人抢儿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