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脑子。
秦若浅心不在焉地时而回上一句,纵面色不耐,秦承宗也不恼,反而兴致勃勃。
待灵柩送至陵寝后,百官叩首,肃穆庄严之际,皇后站了起来,走至阶前,淡漠地望着众人:“本宫这里有一份先皇遗旨。”
百官哗然,秦若浅侧眸,就连往日肃然的张正也露出惊诧的神色,五皇子笑笑,好戏开始。
秦承宗则猛地抬首,露出欣喜。
皇后示意张正来接旨意,张正不敢迟疑,接过明黄色的旨意,张口之际,见到‘殉葬’二字,惊得不敢出声。
众人见他毫不掩饰的震惊,都显得彷徨不安,下阶的秦承宗不耐,恐生出乱子,一把夺过遗旨,也是大吃一惊,猛地一摔:“不可能,她是女子,如何继承帝位,这绝对不可能,皇后你矫诏。”
皇后不语,张正却似失魂落魄地开口:“殿下需看清旨意,她若矫诏,就不会拿出这份旨意,这是令她殉葬的遗旨。”
“殉葬”二字一出,百官面面相觑,秦若浅从地上捡起明黄色的布帛,看清旨意后,也不觉周身发颤。
这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最好的旨意。
皇后不是为难了她,而是在做自己的准备。
陆珽未至,否则必生波澜。
她下意识看向张正,祈求他来做决断。
张正嗤笑,回望着她,面色铁青,半晌后又看向众人:“百官接旨。”
秦承宗见状,跳了起来,伸手欲夺遗旨,秦若浅闪身避过,直接递给张正,吩咐禁卫军将他拿下。
他不断喊着皇后矫诏、皇后矫诏。
张正喉间颤了又颤,竟读不出一字来,索性递于左相,令他去读。
左相本就好奇,粗看一遍,不可置信地大胆凝视皇后,怔忪须臾,麻木地读出旨意,久久颤栗。
矫诏一说无人可信,朝臣更是震惊于女子为帝的震惊中,没人敢说出皇后矫诏的话来,张正回过神来,率先对着秦若浅叩拜:“臣张正叩见圣上。”
众人还在迟疑,秦若浅早先收拢的朝臣跟着叩拜,不少人依旧观望,直到五皇子秦承烨也跟着叩拜后,他们才不甘心地跪下,最后剩下九皇一党兀自挣扎,可矫诏二字如何也说不出。
皇后不可能为七公主而牺牲自己,先皇喜欢皇后不是秘密,喜欢成狂,让她陪着去地下也是寻常的事。
他们无法辩驳。
片刻后,百官叩拜结束,秦若浅依旧在凝望皇后。
她回去如何同陆思贤交代?
皇后漠然地看完了这一切,不悲不喜,就像在看一场戏台子上的戏,别人演绎波折的一生,而她只有一个不关心的过客。
许久后,她往陵寝中走去。秦若浅不忍,抬脚欲跟上,张正拦住她的脚步,低声提醒她:“皇后殉葬,进去就不会出来,您该懂得如何做。”
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秦若浅内心煎熬,双脚忍不住迈动,迈上台阶的时候,张正忽而大声喊道:“臣恭送皇后娘娘。”
她怒道:“张正。”
张正冷然:“先皇遗旨,臣不敢不从。”
秦若浅恍惚,看着那抹人影消失,默默重复他的话:“先皇遗旨,不敢不从……”
新军已定,陵寝的门徐徐落下,再无打开的道理。
冷风吹来,忽敢一阵湿意,秦若浅轻轻拂过眼角,指尖沾染一滴泪。
她如愿以偿了,做了从未有过的女帝。
一侧的秦承宗瘫软下来,望着那道石门,绝望、痛恨,还有悔意,齐齐涌来,他跑过去想踹开那道门,想将皇后喊出来。
让她承认她捏造旨意。
踹了几脚后,门丝毫未动,张正呵斥:“九皇子你想犯上作乱。”
秦承宗累得瘫软在地上,抬眼看到百官的脸色后,气恨在心,不管不顾喊道:“女子如何为帝,牝鸡司晨,乾坤、倒乱。”
百官中不少人跟着点头,也有人看向礼部尚书周文清大人。
奇怪的是,往日注重规矩的周大人竟一言不发,回想方才,他好想跟着张相后面叩拜新帝。
他竟也认同七公主为帝,有些人察觉出来后,也是一惊。
那厢的张正令人将秦承宗拿住,他看向那道石门,高喊一声:“臣不过是谨遵先皇旨意,皇后既已殉葬,旨意便是真的。”
秦若浅内心如踢翻了五味瓶,一番杂乱,就连回京的途上也未曾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进入宫门后,触及高高在上的含元殿,她整个人如梦醒般幡然醒悟。
皇后殉葬了,明明那么痛恨先皇,却甘于同他葬于一陵之中。
过往复杂的感情就像一场梦,分不清虚幻与梦醒,一声声圣上在此刻听来很刺耳,扎得耳朵疼。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张正提醒她:“已成定局,您该想想接下来的事,百官不敢言,民间的文人墨客势必会有言论,您还需控制住,另外九皇子该如何处置,臣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