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寡淡的面色上露出罕见的震惊,魏云行事是新帝所授,魏云避着等同于新帝的心思。
魏云在查的事,他有所察觉,无非刚封王的秦承烨。这位与陆思贤当初去青楼楚馆可是同进同出,两人说是青梅竹马之交也不为过。避着陆思贤,必然是查出什么事与她有关。
朝堂成浸淫多年,陆思贤看不出,他一听就出现问题,抓紧问陆思贤:“你和秦承烨可有来往?”
情急之下,直呼名讳了。
张正素来稳妥,失态还是第一次看见。陆思贤感觉几分沉重,道:“什么来往?”
都是原主喜欢和秦承烨喜欢出去玩,自她穿过来后,就很少跟这位出去玩了,至于暗地里什么来往,她压根不知道。
张正恨铁不成钢,剜她一眼,提醒道:“对新帝不利的事。”
陆思贤松下一口气,眸色恢复清明:“没有。”
听她说没有,张正依旧没有感觉出轻松来,陆思贤看着聪慧,对阴谋诡计一窍不通,性子大大咧咧,与秦若浅细腻的性子比起来,完全不够看了。
他也不再问陆思贤有的没的,拿起桌上的奏疏就走。陆思贤莫名觉得张正小题大作,她和秦若浅都不是正常人,哪里那么容易被挑拨离间,再说秦若浅敢怀疑,她就一走了之。
对于魏云,她表示不满,哼哼几声,以后不和这种拎不清的人玩了。
张正未曾出宫,而是去找了禁卫军副统领,询问新帝去向。
秦若浅今非昔比,天子出宫自有禁卫军跟随保护。几位副统领回答不知,只知新帝调走了三千禁卫军,去向不明。
皇帝的旨意,谁敢多问一个字。
问不出来,众人都很疑惑,再观一向稳重的张相面色凝重,眼神深邃,各自对视一眼,也跟着感觉不好。
禁卫军只有皇帝能调动,凡调动必有大事。
张正又令人去查秦承烨的去处,青楼楚馆一概不出遗漏,就连画舫都带人去了。
查了半日,并无踪迹。
长安城内看似平静,可张正这么一查,纸就包不住火了,人人都在看热闹,新帝不在含元殿,去了何处?
陆思贤却在这时在殿内吃烧烤,让人将准备好的食材给张正松去一份,汤汁清淡,奔波一日也该消消火了。
自己一人吃得快活,却见宫人匆匆跑进来:“驸马不好了。”
陆思贤刚烫了一块牛肉,还未送入口中,在碗里多蘸了料,好奇道:“我很好,谁不好了?”
宫人抹着头上的汗水,整张脸跑得通红,喘息道:“宫城被人围困了。”
送入口中的牛肉突然不香了,陆思贤想到神色古怪的魏云,心中了然,喝了一口汤汁才道:“秦承烨反了?”
宫人颤颤惊惊地点头。
陆思贤感觉一股辛辣,辣的眼泪掉了出来,猛地灌了一大口水,摆手示意传话的宫人退出去。
反了就反了,她眼瞎了。再说了,造反喊她有什么用,秦若浅如果没那个安排,就不是女主了。
女主光环,这个时候才派得上用场。
慢悠悠地吃了一顿火锅,外面还是静悄悄的,清韵阁的宫门不敢出,喊人拿来□□爬上宫墙去看一看。
宫道悠长,也看不见人影,拐拐角角里看不清,各宫的灯火都跟着灭了,与往日的灯火璀璨大不相同,这个时候都想着保命。黑夜下的宫城阴森,各处透着凄冷,一地肃杀。
陈旧的地砖上落了绿色的叶子,像是宫人行走仓促间不慎落下,没有时间去打扫。
陆思贤趴在墙头上也没有出什么名堂,让人去太后处打听,太后比她还怕死,这个时候肯定有动静。
从□□上缓步下来,独自一人回殿,秦若浅怕是有什么动作,宫内那么多内侍与禁卫军,未必就会被突破。
没有那么容易。
这般安慰自己后,躺在榻上睡觉。
翻来覆去,也还是睡不着。去打探的内侍跑回来,禀道:“太后病了,服了药还没有醒。”
这个时候睡觉是最好的,一觉醒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她在想着这次结束是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万事都有终点,她与秦若浅应该可以好好过日子。
不知何时,外间传来拼杀的声音,或远或近,距离并不近。
凭着喊杀声应该就可以判断宫门处的情况,若喊杀声近了,说明宫门破了。
现在还没有破,反是宫人的声音近在耳畔,他们聚集在一起,时刻注意着宫门的情况,他们也是人,也很怕死。
陆思贤想得很对,宫门破不了,当叛军悄无声息地闯入城之际,新帝抽调禁卫军蛰伏于必经的街道上,两侧的民居、商铺,藏了上万人,待叛军经过之际,挥刀砍杀。
待叛军至宫门之际,早就折损过半,精疲力尽之际再遇体力强盛的宫内禁卫军,谁强谁弱,交手便知。
一战至天亮,宫门口处尸骨堆积如山,残兵躺在地上哀嚎,见到新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