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去看一眼,又想起人家方解毒,索性自己就等着了。
往日沐浴片刻,而今日足足半个多时辰,等出浴的时候,脸色被熏得通红,长发湿漉漉贴着肩际,寝衣还透着水,可见衣下起伏的身段。
陆思贤没羞没臊地盯着她看,想靠近,可宫人在侧伺候着,只得生生忍了下来。
今日奇怪的是,秦若浅事事都需宫人做,哪怕穿衣都是伸长手臂等着宫人。陆思贤觉得一股子奇怪,可人就在那里,明晃晃地,自己多疑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擦洗干净了,宫人只剩下两人,她迫不及待走过去。
陆思贤一靠近,秦若浅就皱紧了眉头。
陆思贤止步,察觉到更多的不同,对方有些沉寂的眼里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她没有再靠近,而秦若浅扬起下颚,不明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桀骜。
这与从前的人不同。
宫人给女帝梳妆,梳子由上而下,发丝乌黑亮丽,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
陆思贤一声不吭地继续等着,好不容易等到头发梳完了,对方站起来,目露轻蔑:“你出去睡。”
一语就让人察觉不对,宫人面面相觑,而陆思贤脑袋里一片空白,恍惚明白什么,呵斥两位宫人出去。
宫人一走,对面的女帝就愈发盛气凌人,上下将这个‘骨瘦如柴’的人打量一番,最后评价道:“你长得也是一般。”
女子与女子之间,美貌便是攀比的。
陆思贤自觉后退两步,没有因贬低而伤心,只觉得一股愤怒,当即就冲过去掐着对方的脖子,“把你掐死了,我的秦若浅就回来,我不信、不信她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破地方,你赶紧走……”
女帝本就是柔软的女子,陆思贤又在愤怒中,扑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招架之力,顷刻间就将人掐得面色发红。
殿内突然响起来的动静,惊动了外间的宫人,她们向内张望一眼,平常殿内都是有些动静,都选择装作没有听见。
都已是下半夜了,两人闹腾起来,就显得声音大。
开始女帝没命的挣扎,陆思贤掐得很,几乎用尽了力气,一会儿她就不动了,干巴巴地躺在地上。
陆思贤没什么坏心,就是没办法突然接受她喜欢的人离开这个破地方,就算走也应该带着她一起,掐了会儿就松开,任由她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
从榻上取了衣服就走,也不管地上人的死活,她要问江湖大夫要毒药,秦若浅不在了,自己待着没劲。
江湖大夫没有拒绝,一并将解药的药方也给了。
宫门还没开,这个时候是出不去的,整座宫城静悄悄的,听着没声,走路都觉得害怕。
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女帝坐在榻上,穿了一身海棠红的衣裳,裙摆的金丝银线都极为精致,在灯火下泛着光,她一见疯子回来就往一侧躲了躲。
陆思贤眼尖地看到这身衣裳,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就道:“不许穿红的,脱了。”
“你放肆。”女帝何时受过这等羞辱,一露头就想起方才的事,眼里多了探究与恐惧。
陆思贤□□倒柜地找自己的东西,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箱子装好,等宫门打开就离开,烂摊子交给这个女人自己处理。
另外还需告诉张正,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懂,赶紧换个皇帝。
女帝瑟缩在一侧,就这么看着陆思贤在殿内来回的跑,发觉她翻出来东西都不值钱,大多是旧物,她好奇道:“你不搬些值钱的,以后别后悔。”
“你闭嘴。”陆思贤无法直视那张脸,以前亲得多了,现在反会觉得厌恶,将自己的话本子都打包带走,气得胸口疼。
那厢的女帝到底是宠大的公主,一觉睡醒天翻地覆,也有些不知所措,未曾想几句话就被戳破身份,只好捏着鼻子不吭声。
等到人真的要走了,她反而觉得不妥,想要将人留下:“你不如留下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陆思贤没答应,让人将箱子往外搬,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张脸,秦若浅或许回到她的那个时代,或者去了现代世界,灵魂不一样,那张脸对于她而言,也是陌生的。
不管这位秦若浅怎么想,她打好包袱走人,他么不待这个鬼地方。
女帝当真脱了下华服,对于眼前的环境陌生,陆思贤一走,她或许就真的孤立无援,趁着人不走,试图挽留:“要不你留下,我把这里让给你,可好?”
“不待,你自己待去,宇文信死了,你就当个孤家寡人吧。”陆思贤没搭理她。
女帝为难:“宇文信是谁,你留下可好,江山分你一半。”
陆思贤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要江山有屁用,江山能还她一个秦若浅吗?
肯定是不能。
回到丞相府,天色还未亮,东方天色蒙蒙,昏昏沉沉。
敲响了张府大门,恰见张正穿着官袍,小跑着要出门,早朝时间要过了。他匆匆忙忙至门口,脚没卖出去,就见到失魂落魄的陆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