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不能忍受,闷头胡诌道:“头发脏更容易感染吧?伤口周围都是细菌,而且我头发短,很容易清理的。”
姜直想了想,说:“我去问过医生才行。”
医生的建议自然是不嫌麻烦的话就用酒精擦擦,但是绝对要小心。
姜直戴着医护手套,用棉签蘸着少量酒精,一点点地给纪方淮清理伤口周围的头发和头皮。
酒精挥发后,发根凉丝丝的,加上姜直手上动作十分小心,纪方淮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觉得惬意。
她在感叹姜直是怎么做到手上动作这么轻时,晃眼看到姜直面上虽平静无波,眼眶却是微红的。
可能是被她的伤吓到了吧。
那种伤口她自己都觉得可怖。
纪方淮不敢说话让姜直分心,等感觉头部凉飕飕地被挪到枕头上,确定已经清洁完毕,她安慰道:“我的伤没事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姜直无疑是个完美的未婚妻,人美心善身材好,细心体贴又温柔,看起来冷若冰霜,竟然会因为她的伤口而红了眼眶。
可惜她忘了她,忘了她们之间的过往。
姜直没接话,只是把棉签收拾好丢进垃圾桶,她再回到床边时,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
纪方淮体贴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我是怎么伤着的?”
纪方淮十分好奇,如今情况渐渐好转,她反倒能坦然面对是如何被伤的。
“高空抛物,十一楼的花盆掉下来,正好砸在你头上。”姜直谈到这个仍然心有余悸,眼神也凉飕飕的。
纪方淮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在盘算十一楼是多高,她问:“是意外?”
“是人为。”姜直解释道,“肇事者平时酗酒成性,和妻子吵架时,发怒拿着家里的东西乱扔乱砸,而你不小心被丢出窗户的花盆砸中。”
纪方淮顿时头盖骨疼,不敢回忆那个画面,十一楼的高空抛物,那可是真的跟用重锤砸西瓜差不多。
“我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纪方淮试图让气氛变轻松一些,姜直却没答她的话。
“我真的没事。”纪方淮极力想表达自己已经好了很多,虽然已经忘记对方,但她本能地不想让姜直伤心难过。
姜直却只是说:“今天醒来的时间有点长,容易伤神,闭着眼睛睡一会。”
“好吧。”纪方淮闭上眼睛养神。
姜直搬来笔记本躺在病床一旁的沙发上开始办公,却察觉到纪方淮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游离。
姜直转头就见纪方淮觑着眼睛在瞧她,不由得担心道:“是哪里不舒服么?我公司最近有些事要解决,如果你觉得吵的话和我说,我去客厅。”
高级vip病房里,客厅、陪护卧室、卫生间一应俱全,但姜直更喜欢呆在病床边,陪着纪方淮。
“没有不舒服,也不会嫌吵的。”纪方淮恨不得病房里能多些生气。
其实她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姜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为什么来照看她的只有姜直?
她没有亲戚朋友吗?
她出了这么大的事,父母也没出现。
姜直却道:“那你就是有事要问我。”
不愧是未婚妻,纪方淮干脆话赶话地问道:“我爸妈呢?我醒来后都没看见过他们,还是我睡着了正巧没碰上?”
虽说被未婚妻照料似乎天经地义,但如果是爸妈来照顾自己,她会更加心安理得。
姜直酝酿片刻,说:“你爸妈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纪方淮愣愣地看着姜直,试图从她眼底看出个所以然,继而又后知后觉道:“是都去世了吗?”
这一次姜直直接道:“对。”
纪方淮的头部又痛了起来,虽然已经忘记爸妈是谁,长什么模样,可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依旧难以置信。
怪不得没人来看她。
因为她没有爸妈。
没有爸妈。
没有爸妈像是魔咒一样在脑海里无限循环,纪方淮只觉得头顶的伤口随时都会裂开,手忍不住想摁在那些伤口上,面容扭曲道:“头好痛。”
“方淮。”姜直忙制止住她,并且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医生来注射过止痛剂,纪方淮这才慢慢稳定下来,脸上带着虚汗,满脸疲惫地望向病房里的医生护士,还有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姜直。
她父母没了。
她是不是连朋友也没有?
她做人失败到什么程度,竟然连亲戚朋友都没一个人愿意来医院探望她。
只有一个未婚妻在身边。
纪方淮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对姜直说:“我现在是不是只有你?”
姜直握住她的手,轻轻把她拢在怀里,安抚道:“你还有我,我永远都在。”
姜直怀里有股淡淡的馨香,纪方淮的情绪被有效安抚,只觉得那香味好闻得很,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