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去的人了。
姜直顿了顿,说:“不知道。”
“竟然连你也不知道?”纪方淮还以为姜直会像往常一样安慰她,安慰她迟早会恢复记忆的,安慰她现在的医疗这么发达,没有什么医学难题是解决不了的。
结果连姜直也说她不知道。
姜直怔了怔,望着纪方淮的眼睛,认真道:“我们不是说好了重新开始吗?”
“可我没有记忆,你知道没有记忆是什么感觉吗?迷迷糊糊的,仿佛人生都是空白的。”纪方淮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就像是一觉醒来忘了昨天做过什么,可她直接忘记前面二十五年做过什么。
姜直爱怜地抱着她,眼底意味不明,似乎是挣扎许久,说:“我们去复诊。”
复诊的结果是好的,但提到恢复记忆时,医生说只要不影响日常生活,没必要非要去追寻记忆,因为目前情况已经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如果非要恢复记忆,那只能医疗团队强制介入,但是不但有各种风险,还对脑部神经不友好。
“纪小姐,你不考虑一下你未婚妻的感受吗?强制介入恢复记忆我们还没有成功的先例。”
这个问题犹如致命一击,纪方淮明白她只能歇了这心思。
“方淮,我们顺其自然就行,你今天有昨天的回忆,昨天有前天的记忆,慢慢总会积攒许多回忆的。”姜直蛊惑似的说道。
纪方淮回答道:“嗯。”
复诊回来后纪方淮依旧闷闷的,这是她第一次对失忆一事做出悲观反应。
姜直时时盯着她,怕她磕着碰着,还怕她想不开。
“我没事,只是一时间钻进了牛角尖。”纪方淮不想姜直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姜直担心地说:“哪里不舒服要和我说,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
“好。”纪方淮又开始了咸鱼生活,但这一次是有目标的咸鱼生活。
她不想翻身,但是她想从日常生活中找回熟悉感。
医生说恢复记忆最保险的方法就是顺其自然,说不定一觉醒来就恢复记忆了。
“今天有事要出门吗?”纪方淮问道。
姜直似乎是担心她会暴走,特意把工作放下陪了她好几天,今天竟然穿了一身正装准备出门了。
姜直点点头,说:“之前表姐介绍的律师约了我见面,你在家里不要乱动,西西的猫粮就在就在橱柜里。”
纪方淮都记下来,她突然想到一个事,问:“我和你表姐有过节吗?”
姜直迟疑了一下,摇头说:“没有。”
“可是表姐好像不喜欢我。”纪方淮还是觉得沈婧对她格外冷淡,针对她似的。
姜直不以为然地说:“那是她的问题,和你没关系。”
纪方淮便笃定两人是有过节了,姜直去和律师见面,纪方淮在家里看猫,楚姨还在打扫卫生,她去厨房想看看。
姜直说她不会做饭,但是她觉得做饭很简单,不就是切菜炒菜加调味料。
“纪小姐,你别弄。”楚姨大惊失色。
“我就看看。”纪方淮想着姜直不在家,她连帽子也没戴,指节长的头发中间还能看到疤痕纹路。
楚姨说:“你头上伤得严重,不适合沾油烟,还是不要到厨房来。”
纪方淮只得出了厨房,站在门边和楚姨聊道:“这才刚刚吃过午饭,就要准备晚饭了?”
楚姨边忙边说:“有些食材得提前泡,孙小姐说要严格控量,我以前是在酒店当厨师的,我们那时一整天都在做饭和准备做饭,早就习惯了。”
纪方淮在一边看得起劲,然后若有所思道:“楚姨,你来这里工作多少年了?”
“两年了。”
“那你还记得我和姜直以前是怎么相处的吗?”纪方淮想看看别人眼中她们是怎么相处的。
是像现在这样,还是有什么不同,说实话,她现在还是不懂得该如何与姜直相处。
“这个呀,姜直以前可不这样顾家,她很少在家的,几乎天天在公司,那会子我觉得我要失业了,自打你出……”
楚姨说到这里突然打住,说:“就和现在差不多。”
“怎么会和现在差不多?”纪方淮疑惑道。
难道她失忆不失忆和姜直的相处方式都一样的吗?
“纪小姐,我先做饭了。”楚姨却不再说了。
纪方淮只得又去逗猫,好在姜直回来得比较快,她都快发霉了。
两人在卧室里聊了起来。
“谈得怎么样?”
“就是把目前的清楚说清楚而已。”姜直把外套脱下,“肇事者家庭条件一般,小区的房子是租的,还有个上幼儿园的小孩,他们想要庭外和解,我们这边争取最大赔偿和从重处罚。”
纪方淮问:“是我们住的这个小区吗?”
姜直顿了顿,说:“是B市的碧阳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