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姜直现在不敢看她,没发现异常。
纪方淮出言讥讽道:“你在犹豫什么?是想换个理由骗?还是想继续隐瞒下去?纪东元昨天找过我,我也找过表姐,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姜直这才明白纪方淮不是来听她说的,纪方淮什么都知道,现在不过是想看她难堪,看她像小丑一样出丑。
她垂着头认命地说:“我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我爸在我两岁左右的时候车祸去世,然后我妈带着我改嫁给你父亲纪昌年,一开始他对我们很好,后来我妈生病,我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改嫁。”
“我妈的抑郁症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爸的死也不是意外,你父亲和我爸是好兄弟兼合伙人,我爸对他掏心掏肺,他却肖想着别人的妻子和财产。”
纪方淮凝神仔细听着,和她目前知道的一一吻合,姜直没有骗她。
姜直却不想多提那些,提的越多只会让她和纪方淮之间越来越远。
她平静下来,说:“其实刚刚说的这些都不重要,我也没有什么非要复仇的执念,你爸进监狱是因为他想走捷径,触犯了法律,我只是在恰当的时候提供证据,你妈出车祸和我更没有关系,那真的是个意外。方淮,我只在乎你,我知道我骗你不对,但是……”
纪方淮语气冷淡地接话:“但是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也成功爱上你,我们之间不再是什么姐姐妹妹,恭喜你功德圆满。”
她没有记忆,对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并无印象,提到时也可以随意践踏。
姜直嘴唇发白,保持缄默。
纪方淮见她沉默,气不打一处来,倏然站起来,嘲笑道:“可是谁说爱上之后就不会不爱?亏你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没想到也会这么天真!”
她这一次是真的离开。
“方淮!”姜直刷地站起来,刚刚送过来的咖啡被打翻,热烫的液体洒在她手上,手背瞬间红肿起来。
纪方淮听到动静立刻站住,见服务员已经过来,她毫不留情地往外走。
姜直是死是活都和她没关系。
姜直带着一身伤失魂落魄地回到A市,问辛零:“被骗真的很糟糕吗?”
“你试想一下,如果一个男人说你是他未婚妻,结果相处半年之后,你发现你其实是一个同性恋,他根本不是你未婚夫,你会怎么想?”辛零举例说明道。
姜直:“……”
她试着代入一下,浑身都不舒服。
辛零继续说:“所以你现在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幸亏纪方淮没有喜欢的人,性向也处于迷蒙状态,不然照你这操作,就算是追妻追到火葬场也不一定能追不回来。”
姜直还在试图挽救,说:“可我们关系不一样。”
辛零恨铁不成钢道:“正是因为关系不一样才更糟糕,被最相信的人骗只会更难受,你得庆幸纪方淮还没恢复记忆,不然你迟早要完。”
姜直脸色惨白。
辛零不想一直打击她,说:“不过她那么在乎你,你小时候又那么惨,只要装装惨,伏低做小,在床上愿意当受,她说不定就原谅你了,话说回来,女女之间到底是喜欢当上面那个?还是当下面那个,又或者互攻?”
辛零越说越离谱,姜直冷着脸没说话。
或许她真的错了,仗着自己是纪方淮最亲近的人,自以为了解她就为所欲为。
“明天我会去公司上班。”姜直打算最近都不会再打扰纪方淮,该说的她已经说了,是时候给纪方淮时间静静。
辛零没好气道:“你院还没住完呢,如今这手也受伤了,小心照顾不好留疤,这可是你吃饭的家伙。”
姜直抿唇看着手背没说话。
纪方淮一离开咖啡屋就像是卸掉了身上的伪装,一直端着的肩膀松垮下来,她回到家里连妆都没卸就躺着。
姜直说的那些她都知道个大概,在最初的惊讶后她已经变得无比平静。
姜直说得云淡风轻,其实以前的生活不可能过得好,尤其是在她有纪东元那个弟弟的情况下。
纪方淮卸妆时突然想到姜直也给她卸过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妆下其实是浓妆,这是她特地去找化妆师化的。
她的手和化妆师的手仿佛不是一个手,她根本化不出这么精妙的妆容。
姜直被咖啡烫到的手在眼前一闪而过。
纪方淮眉头紧锁,有一瞬的失神。
虽然姜直全程没有提到过纪东元这个弟弟,但她相信纪东元还会再来找她。
纪方淮去咖啡屋等着,这一次店员都知道她是老板,可能是姜直放手了吧?
纪方淮没太在意,她每天都去咖啡屋,过了两天,纪东元果然来了。
这一次迫于纪方淮的气场过于强大,再加上这是别人的地盘,他没敢放肆。
纪方淮也没给他好脸色,说:“带我去见他。”
纪东元脏话没能说出口,问:“见谁?”
纪方淮笑意